腳步卻依舊不疾不徐的向着辦公室過去。
溫越緊緊跟在後頭,嘴巴張了幾次,想開口說話,卻是望着他冷硬的背影而不知如何措辭。
直到霍靖沉突然頓住腳步。
他的手搭在辦公室硃紅色的木門上,推門的同時,微微側首,“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
溫越忍不住又抹了把汗,小心翼翼的開口:“老爺子……在搶救。”
霍靖沉剛剛繞到辦公桌後方。
原本是打算拿手機給顧西發個信息,卻是在溫越的話落以後,足足滯了半秒!
轉而手機外套一起,拎着便是闊步往外走。
“姜豐年呢?”
電梯門口,沉默良久的男人終於問道。
“在,姜醫生在的。他請了神經外科的專家組,還有他本人和他導師,一起在手術室。”
“進去多久了?狀況如何?”
“半個小時。好像是腦溢血復發,大面積出血,情況非常危急,當時就不清醒了。”
——
霍靖沉趕去醫院的時候,手術室外侯着一堆人。
梅姨與玉姐站在霍夫人左右。
好像生怕她會撐不住而暈倒那般,兩雙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還不時給她幾聲微弱的安慰……
只是霍夫人仿若雕像。
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望着手術室的亮燈,麻木而空洞。
沒有哀慟,沒有眼淚。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她會不會這樣坐着坐着,在毫無預期的下一秒,忽然就倒下來——
“媽。”
直到霍靖沉走近,她才緩緩擡首。
霍靖沉也不是個善於安慰人的性子。
見狀,也不再說話,只是在霍夫人的身邊,坐了下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場手術,比霍連欽初初發病那年,時間長了太多太多。
中午到下午,又到日暮。
這中間有不停的醫護人員形色匆匆的出入手術室,腳步很急。
急到等候的人想攔着他們問一聲裏面如何情況的機會都沒有。
溫越突然走過來。
恭敬的將手機遞上前,細聲,“先生,太太的電話。”
霍靖沉掃了掃。
被調至靜音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他最是熟悉不過……
伸手欲接。
另一隻手,忽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霍夫人緊緊攥着他的手,幾乎要將他的手骨折斷——
“媽,我接個電話,很快。”
迴應他的,是無聲的抗拒,以及……愈發冰涼徹骨的寒涼!
無法。
霍靖沉只得朝溫越擺擺手,用眼神示意他去應付顧西的這通電話,而他自己則坐在原地,專心的陪伴着。
“聽說……你從意大利剛剛回來?”
誰也料不到,霍夫人忽然間開口,談論的不是霍連欽的病情,卻是這麼一件看似並不與她相關的事。
自己的母親,自己最是瞭解。
霍夫人看似深居簡出,不聞外事,實則她清楚的,並不比霍靖沉少多少。
他沒有隱瞞的想法。
點了點頭,“對,早上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