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着雙手,從霍靖沉的身側攏過去,抱住他勁瘦的腰,腦袋也隨之一起窩進去,悶悶的聲音,“不能不走麼?就一晚……”
頭頂上方的男人,並未說話。
卻是聽見呼吸聲微沉。
顧西咂了下嘴,又將身子退出來,仰望着對視他深邃的黑眸,淺淡的笑,“算了,你去吧。我就隨便說說。”
她笑,他卻皺起眉頭。
頓了頓,“要不要喊白蘇過來陪你?”
顧西搖頭,“不用。”
雖說睡了一覺,不過還是覺得困。
與其喊誰過來,倒不如一個人靜靜。
“你……是去醫院麼?”
“嗯。”
“老爺子……現在還好嗎?”
“沒什麼問題。”
“霍靖沉……”
顧西的聲音,喃喃的。
他又跟着嗯了聲……
顧西便接着是一聲嘆息,“我是個罪人。”
“如果不是我,老爺子也不會被氣的發病。如果不是我,你跟暮庭的爭鬥,也不必有那麼多的顧忌。還有……梁河鎮的那些事情,我父親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在鼓動……回過頭來想想,我除了讓事情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彷彿沒什麼好。”
顧西說的低落而又傷感。
更多的是自責。
這本是非常感傷哀落的氛圍。
卻是突然被一道笑聲打破……
顧西怨惱的擡首。
小拳頭往他結實的胸膛捶了好幾下,“你怎麼那麼討厭!都這樣了,你還笑我。”
霍靖沉的雙手滿是剛剛清洗過後的水珠。
原本不想蹭到她身上。
帶着水珠,他將她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隨後笑的更沉,“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爲你是誰,一己之力,就可以將我們整整兩代人攪的天翻地覆?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他的話語裏,更多的是對顧西含着一種,自家孩子太不要臉的意思。
調侃的意味,極致。
這讓顧西原本哀上的小表情陡然之間轉換成了羞惱。
她直接將他推開……
嘴裏咕噥,“你走吧,走走走!早走早省心。”
男人又是一道爽朗的笑。
顧西就納悶了。
外界不單罵她,還詆譭他的人品。
如今連鼎豐都受影響了。
有小道消息在傳,之前霍靖沉朝葉暮庭下手的時候,同時吞過葉氏集團的股份。
後來葉氏集團在葉伯良管理期間,出現過有些合約紕漏。
當然,這所謂的合約紕漏八成也是葉暮庭搞出來的。
然後大家就在猜測,是不是霍靖沉也會捲入這個事件中。
內憂外患。
這個男人怎麼還可以笑的如此輕鬆。
簡直是怪胚!
她都快因爲這些事情憂鬱死了。
——
霍靖沉到底還是走了。
雖然他還想再多留一下陪顧西。
但一連串的電話,催的他不得不出門。
這關頭,顧西自然是不會多說二話的,送着他出門,跟他保證了要早些睡覺,他才摸了摸她的頭,嘆息着邁開步伐。
他說他去醫院。
但顧西覺得,他肯定還有比去醫院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