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說笑，你可以問暮庭呀。要說暮庭有多寶貝你這個妹妹，我可是比誰都清楚。”
舒心緣言笑晏晏。
就這麼看，看不出半點芥蒂的樣子。
彷彿她真的當顧西是妹妹。
以致，顧西也覺得，她說要送禮物，或許真的是出於真心。
對於自己沒興趣的人與事，霍思翎向來是不屑於開口的。
眼見着顧西沒辦法脫身。
她寧願站在邊上無聊的玩指甲，也不會說上前去湊一腳。
反正只要她們不傷害到顧西，她說什麼都沒問題。
一旦傷害到了，那就跟機場那次一樣，拼了命也要上的。
南霍北舒。
縱使沒見過，聽也是聽過。
何況，霍思翎如今並不是沒有存在感的娛樂圈人。
作爲對顧西尤爲忌憚的舒心緣，更不會不瞭解顧西身邊都有誰。
不過，舒心緣也是個傲氣的人。
霍思翎連個正眼都不給她，她自然不會打低麪皮去打招呼。
何況，霍思翎如何，她並不在意。
舒心緣最近可是媒體鏡頭下的紅人，一直這麼站着說話，難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暮庭——”
顧西正想開聲告辭，舒心緣歡快的聲音又響起。
擡首，入目的便是從商場裏頭出來的男人。
身形頎長，眉眼溫淡。
“暮庭，你來的正好。我們剛談到小西的預產期，也不知道寶寶出生的時候我們在不在臨城，我想選個禮物送給他呢，你說我挑什麼好？”
葉暮庭一聽，擡起頭來看顧西。
神色平淡的樣子。
“霍家的長孫，怎麼會缺禮物。不必多事。”
葉暮庭的話，是對舒心緣說的。
不過，舒心緣聽了可不樂意，直道，“這話怎麼說呢？禮物當然不缺，但孩子的舅舅舅媽那份，那是與衆不同的。”
他們一來一往，倒是讓顧西成了局外人。
說實話，還挺尷尬的。
顧西也想說不用客氣，何況寶寶出生還早呢。
可哪裏知道，舒心緣率先回過頭來，截話道，“小西你不會跟你哥也一個想法吧？還是說，你代表寶寶，根本不想認我這個舅媽？”
話到這裏，竟含了些委屈的成分。
葉暮庭眉頭一皺。
開腔，“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回去想想，該挑什麼禮物。”
顧西見狀，趕緊接話。
“對，舒小姐。我和寶寶都期待舅媽的禮物呢……”她笑着，很友善的輕柔聲，“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去喫東西，得先走了。”
話落之後，又上前一腳。
站在舒心緣跟前，伸手，輕輕擁抱了一下，在她耳邊彎脣道，“舒小姐，祝福你們。”
她笑，“也祝福你。”
兩個女人，中間隔着顧西隆起的腹部，短暫輕擁，又相視一笑。
之後，顧西又轉向葉暮庭，“那……我先走了。”
他嗯了聲。
情緒平淡，過後又問，“需要送嗎？”
“不用，我們就在邊上喫點兒。”
葉暮庭又一瞥眼。
然後瞧見顧西一米外站着的霍思翎。
他視而不見。
目光重新投向顧西，頷首，“那行。”
——
回形建築的商場頂層。
男人站在窗前注視着樓下的一幕，青灰色的煙霧裏，露出一絲會心的笑。
溫越忽然嘖了聲。
男人轉過頭去，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菸頭的灰燼，猩紅閃爍着，“做什麼？”
“太太怎麼會想着去抱那個女人啊。”
“你說呢？”霍靖沉把問題丟了回去。
“她知道這裏貓着狗仔？”
“不知道。”
“那她……”溫越頓了頓，似乎在想更適合的措辭，“那是做戲給誰看？”
“有利無害。不過是一個釋放善意的擁抱而已，她最會划算了。”
溫越聽着，又嘖了聲。
這回，霍靖沉是連聲都不吭了，直接等溫越的自說自話。
“可是這裏就算沒有狗仔，也相當於有狗仔啊。您看看哈……霍小姐如今怎麼也算是個明星吧，她的粉絲沒有上千萬，幾百萬那是妥妥的。在這樣一個人流量龐大的商場，總會有一部分認得出她來的人。普通百姓見到明星，那第一反應肯定是舉起手機拍視頻啊……太太跟霍小姐在一起，被拍的機率當然就大很多了。有趣的是，她本不是一個喜歡跟人肢體接觸的人，卻在這樣的場合跟舒心緣這樣一個對她而言幾乎是陌生人的女人抱在一起？您說，太太沒有點心思，我是絕對不信的。”
“那你認爲，她的心思是什麼？”
夾在指間的香菸已然燃盡，他輕輕捻滅在旁邊的菸灰缸裏，掃着溫越。
溫越嘶了聲……
“表決心吧。在媒體面前，舒心緣面前，甚至在葉暮庭面前，表達她跟你伉儷情深？而且，能助攻之前的網絡傳聞。這樣的畫面若是讓網民看了去，恐怕沒人不相信，他們三個人相處的很好。既然是相處的很好，那之前太太跟葉暮庭的那些流言蜚語，算不算是不攻自破了？”
“我說的……對吧？”
溫越似乎還不太確定，眼神有些飄忽的看着身邊的男人。
霍靖沉眉梢一挑。
“我問你呢，你還問我。”
溫越：“……”
正不知如何下臺，霍靖沉突然開腔，“我也這麼認爲。”
溫越：“……”
霍靖沉拔腿出去。
溫越跟在後，“先生，剛剛您跟葉暮庭的談話，如何？”
“什麼如何。”
“誰佔上風？”
“你說呢。”
溫越：“……”
他如果什麼都能猜對，不早自己單幹了？還需要在這裏做他助理？
今日上午。
葉暮庭約先生談事情。
恰好，先生在這附近，又因着這座購物廣場是鼎豐的產業，便順勢約到了頂層茶室。
葉暮庭撇不開舒心緣。
便讓她在樓下買買買，而他則在頂層跟先生一起。
兩個人在裏頭坐了挺長時間。
期間溫越在外頭。
而葉暮庭的助理則是跟着舒心緣。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爲，顧西與霍思翎恰好也來了這裏。
於是，便有了樓下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