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目光，掃了一圈，非常無語。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好的不像話。”
霍靖沉笑，“不喜歡？”
顧西坐在牀上，腳盤子在他懷裏拱來拱去，有絲調皮有絲惡作劇，她雙手掛在他脖子上，巧笑嫣然，“喜歡。很喜歡。但是你能保持一輩子麼？”
男人深眸滯了滯。
微微側頭，就着顧西的細腕親了一下，低聲道，“能。”
顧西當即就笑開……
將自己半數的身子傾了過去，在霍靖沉猝不及防的當口，學着他的樣，飛快的在他脣上印了一吻。
然後又快速撤離。
霍靖沉哪裏肯作罷。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調戲，他就再是個正人君子，也會有些把持不住！
緩緩起身，他將顧西已然溫熱起來的雙足塞進被窩裏，然後在她都還來不及逃脫的時候，俯身咬住她的脣……
怕壓着她的身子，刻意用手撐着自己的力量。
大約是氣息太過灼熱，吹拂在腮側令人發癢，顧西咯咯直笑。
笑聲輕脆而舒朗。
霍靖沉聽着心情也跟着舒暢，於是，動作越發停不下來。
晨光透進窗櫺的初冬，兩口子在臥室好一頓打鬧，伴隨着笑聲與說話聲，纏綿悱惻而又幸福溫馨。
叩叩叩——
當臥室門忽然被敲響的時候，顧西披頭散髮的倒在大牀上，累出一層薄汗。
霍靖沉去開門。
只打開一條縫，門外是來喊他們喫早餐的霍夫人。
霍靖沉跟霍夫人說了兩句，然後回頭，“小西，趕緊去洗漱，喫早餐了。”
“好，馬上。”
顧西略略吐舌。
原本她是要下去幫忙的，結果，這一搗騰，愣是把什麼都忘了。
這會兒婆婆親自來喊，她哪裏再敢耽擱。
咕嚕着從牀上艱難的爬起身，便朝着室內的洗手間過去。
霍靖沉擔心顧西一個在洗手間裏不安全。
萬一地上溼滑，不小心踩歪了，不知多麻煩。
也沒什麼心思應付霍夫人，只那麼打了個照面，便又將門關上。
哪裏知道……
霍夫人突然伸手進來。
若不是霍靖沉反應快，這下就將霍夫人的手都給夾傷了！
“媽，您還有事？”
霍夫人一向溫淡的臉上難得嚴肅，斟酌了好一會纔開口，“小西幾個月了？”
“快32周了吧。”
“你們去產檢，醫生都沒有交代麼？前三後三非常時期，一旦出意外，就是大問題。先別提孩子，萬一傷了小西呢？你們男人總是這樣，一點都不爲自己的妻子考慮！”
“……”
霍靖沉反應了好一陣，才明白過來，母親是在訓自己？
還訓的那麼……義憤填膺！
所以，她剛剛以爲他們是在裏頭幹什麼？
想明白了，他忍不住好笑，“媽，您在想什麼呢？我是這種人？還是說……我爸是這種人？”
霍夫人到底是要面子的。
被兒子反調侃，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洋怒道，“不是就最好了！”
“媽……”
霍靖沉在背後又喊了聲。
霍夫人回頭，沒好氣：“幹嘛？”
“您剛剛生氣，是在爲誰出頭？爲您未出生的孫子？還是爲您兒媳婦？”
霍夫人沒有當即出聲。
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都是我們老霍家的人，有區別麼？總之不是爲你就行。”
顧西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門口兩母子的最後幾句談話。
不由的探出頭，卻只來得及看見霍夫人挽着髮髻的優雅後腦勺，隨口問，“媽生氣了？生誰的氣？是不是我？”
雖然昨晚上霍夫人什麼活都不讓她幹。
但這個屋子除了她就是自己兩個女的，怎方便一直讓一個長輩去廚房。
再說了，她到底是兒媳婦。
哪有兒媳婦坐着享受婆婆照顧的道理……
顧西一緊張，就要拎開堵在門口的男人往外衝。
霍靖沉哪裏是她能拎的動的？
不聲不響的怵在那兒，雙手抄着褲袋，垂眸看着自家老婆的腦袋，忍不住輕嘆。
像撫摸孩子似的，摸了摸她的腦門，“一孕傻三年。”
“說誰傻呢？”
顧西抗議。
眉心蹙着，惡狠狠的盯着眼前這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霍靖沉一擡手。
長臂攬着顧西往外走，“你偷聽聽一半的？沒聽見她最後面說的話嗎？”
“……什麼話？”
“她說，你和孩子，都是她們老霍家的人。”
“……哈？”
“哈什麼哈？難道你老公不姓霍？”
“……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顧西默了。
總不能在他面前評價他的母親吧？
她只是沒想到，霍夫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像是打心裏認同了她這個兒媳婦。
這要是擱在幾天前。
那都是不敢想象的，明明她始終對自己有保留，明明前幾日她才一副痛恨的恨不能掐死自己的樣子。
顧西不說，霍靖沉倒是明白。
順勢又摸了摸她的腦門，“我媽這個人，說複雜其實很複雜。畢竟從小在那樣的名門望族耳濡目染，成年後又從事特殊的工作，在外交關係中，她在她們單位是出了名的一把手。不過，說簡單又特別簡單。用我外公的話來說，她是個特別死腦筋的人，這輩子把全部的感情都投注在我父親身上，不懂得變通。我外公曾經多次主張過，讓她跟我父親離婚，憑外公的身份地位，還有母親的學識談吐哪怕是身材臉蛋，那都是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不過她不肯，寧願守着一個沒有心的男人，這一守，就是三十年。”
“所以，她對我父親有多執着，可想而知。我父親好，她就好。我父親認同你，她就毫無條件的認同你。”
“我還以爲……”
顧西開口，卻有些不知如何說下去。
樓梯上，霍靖沉側眸，“你以爲什麼？”
“我以爲是你的緣故。不是都說，兒子是母親的心肝寶貝麼？”
霍靖沉笑……
聲音沉沉的，駐足在樓梯上，他捧着小妻子的腰，“不好意思，老公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