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好驚愕。.biquge
像是洞悉了她所有的想法,梟旭堯只是吻她,再吻她。
這個吻和之前在大富豪酒店女洗手間的親吻相比較而言,更加強勢,也更加溫柔,帶着濃郁的愧疚,就連林安好這種在感情上神經大條的人,也能察覺到梟旭堯的歉意。
直到林安好快被他親吻得窒息,梟旭堯才鬆開她。
他用額頭抵着林安好的額,又說一遍:“好好,對不起!”
這次,梟旭堯說得很清晰,深邃狹長的眼睛看着林安好,比宇宙黑洞更加富有內涵的瞳眸中,隱藏着令人糾結的複雜。
明明他在道歉,卻讓林安好感覺到一股霸氣的咄咄逼人。
林安好並不笨,她多少感覺得到,之前梟旭堯生氣了。
而梟旭堯生氣的主要原因,是因爲看見她和梟天佑在一起。
如果梟旭堯不道歉,林安好一輩子都不會解釋。
她和梟天佑是未婚夫妻,在一起喫牛肉麪很正常,她跟梟旭堯解釋個毛線啊?梟旭堯又不是她什麼人?
可現在,梟旭堯一連說了兩次“好好,對不起”,不知道爲什麼,林安好就有些理虧。
很奇怪的感覺。
就像被懷疑出軌的妻子,突然被丈夫抓了個現行,不說清楚,渾身都不自在。
所以,抿了抿脣角,林安好說:“我不是跟梟天佑一起從大富豪酒店出來的,我從洗手間出來後,實在不敢回包廂,會……會露陷的。所以,我就給你和師父一人發了條短信,想先回家換衣服。
我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遇到梟天佑,他那個人,我不敢激怒他,只好同意他送我。好在昨天師父把我救出來的時候,跟梟天佑說我顱內出血,還有腦震盪,現在還在觀察期。如果再受傷,大概會昏迷變成植物人。梟天佑有點擔心害怕,就沒有在車上強迫我。
但是他那個人太情緒化,擔心和害怕都不持久,路上……路上我只能跟他打太極,哄着他把我平平安安送回來。
都到了學校門口,他突然說要喫牛肉麪。我急着打發他趕緊走,就沒有拒絕。我不是故意不打招呼就離開的,也不是跟梟天佑約好,要放你和我師父的鴿子。今晚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我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和梟天佑在一起……”
“再說一遍!”梟旭堯突然打斷她。
“嗯?”林安好一愣。
“把最後那句話再說一遍。”
“什麼?”
“就是最後那句,你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和天佑在一起。再說一遍。”
“哦!”彷彿被梟旭堯的目光蠱惑了,林安好乖乖重複:“我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和梟天佑在一起。”
“那你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嗯?林安好呆住。
她在幹什麼?
在跟梟旭堯表白嗎?
梟旭堯是梟天佑的小叔啊!
別說現在婚約沒有解除,她還是梟天佑的未婚妻。就算婚約解除了,她和梟天佑沒有任何關係,林安好也不想跟梟旭堯攪到一起。
不是梟旭堯不好,而是,他太好。
這個男人是屬太陽的。
他太炫目,匯聚了一切能量,讓所有的生物,都渴望着被他籠罩。
她要不起他。
明知道要不起,所以林安好不想在梟旭堯身上浪費感情。所以,從一開始,和梟旭堯在一起,她就有所保留。
現在,心底的警鈴再次拉響,林安好不想繼續下去。
避開梟旭堯的眼睛,林安好岔開話題:“梟旭堯,我會盡快搬出去的,明天……”
“你想讓我丟臉嗎?”
“什麼?”
“我今晚纔在王校長和校董們面前介紹你是我的助理,又是希源的徒弟。你明天就搬出去,別人會怎麼想?讓別人以爲我和希源之間鬧矛盾,把希源的徒弟趕出去了嗎?這個合作項目總投資二十多個億,如果我和希源之間出現分歧,會直接導致項目受阻。那樣的責任,你承擔得起?”
“我……”林安好被堵得一噎。
她從來沒說過要搬走好嗎?
明明之前是梟天佑說她住在梟旭堯宿舍不方便,想讓她搬走。是梟旭堯自己爽快地答應了,還說要搬就早點搬。
這個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林安好發愣,梟旭堯的思維卻無比清晰。
所以,不等林安好想到怎麼回答,他趁熱打鐵道:“你什麼?老老實實住在家裏,哪兒都不許去。以後,洗衣、做飯、收拾房間都是你的事情,你得把我照顧好。”
林安好又是一愣,她是他的保姆嗎?
生怕林安好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梟旭堯趕緊轉移話題:“快走吧,趕緊回家洗澡。你還真想在這裏躺一夜,明天讓所有人都看見,我們倆在綠化帶裏打野食?”
什麼叫他們倆在綠化帶裏打野食?
又不是她讓他跳下來的?
簡直醉了!
顧不上再想其他,林安好趕緊滿臉踩到翔地爬起來。
還沒站穩,“哎喲”一聲,她又蹲下。
“怎麼了?”梟旭堯一把把她抱到懷裏。
“沒事,剛纔滑下來的時候,腳崴了一下。”
“我看看!”
梟旭堯自己坐在泥裏,讓林安好坐在他腿上。
他抓住林安好的左腳腕,把她的褲腿捲起來。
林安好的左腳腕上那個蝴蝶胎記的位置腫了個大大的包,胎記都臌脹變形了。
她的腳腕纖細、白嫩,現在腫了這麼大一塊,昏暗的路燈下都能看出有點發青,讓人覺得特別心疼。
梟旭堯看着看着,眼眸一黯。
林安好剛想說:“這蝴蝶也長胖了哈,變得跟豬似的。”梟旭堯就彎下腰,湊過去,嘴脣輕輕貼住了她的胎記。
林安好一驚。
她今天干了一天活,到現在都沒有洗澡,別說腳了,就連身上,都髒得要命。
更何況,剛纔她滑下來,兩隻鞋子上都是泥。雖然腳腕被牛仔褲的褲腿保護住,但也不見得乾淨。
可是,梟旭堯就這麼吻下去了,彷彿他手裏捧着一件珍寶。
要不是梟旭堯的表情太虔誠,目光太心疼,動作太溫柔。而他親吻她的嘴脣時,也是這麼溫柔似水,林安好幾乎要以爲他有戀足癖。
“你別……髒死了……”林安好嚇得想把腳收回來。
“別動,小心再扭到。”
梟旭堯抓住她腳腕的力道不大不小,卻剛好能控制住林安好亂動。
他很小心地在青腫的部位親吻,低聲問:“疼得厲害嗎?”
“還可以,不算太疼。”
“都腫成這樣,還青了,怎麼可能不太疼?”
“呵呵!”林安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大概從小受傷習慣了吧!我真的沒覺得多疼。像崴腳、燙傷手指這種傷,對於我來說,其實根本不算傷。要不是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我後腦勺上這點傷,我都覺得沒事。哪裏用得着拍腦ct,抹進口藥這麼麻煩。”
說到後腦勺上的傷,梟旭堯眼睛裏滑過一道鋒芒。
他用手背把林安好的臉轉過去,用手指捋開她的頭髮,找到那塊斑禿。
外傷藥膏的效果很好,昨天還有些滲血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就連青紫也徹底散開。要不是被剃掉了頭髮,根本看不出林安好後腦勺上受過傷。
可即便再好的藥物,即便傷口癒合得再快,也無法改變曾經受過傷的事實。
不管是頭被磕破,還是腳被扭傷,他的女孩,多痛啊?
目光掃過林安好後腦勺上的斑禿,以及腳腕上的青腫,梟旭堯突然說:“好好,以後不允許你再受任何傷,一點點也不行!”
說着話,他將林安好打橫抱起來,穩穩地往坡上走。
看着男人輕鬆地抱着她上來,林安好才意識到剛纔梟旭堯是裝的。
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抱着她走出綠化帶,又怎麼會抱不住她而摔倒在泥裏呢?
可是,爲了安撫她浮躁的情緒,他就這麼任性,這麼賴皮地躺在泥裏,只爲陪她。
他這麼溫柔,這麼好,她要怎麼拒絕他的蠶食?
要怎麼阻止自己,更深一點依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