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要多得意就多得意,他有什麼可委屈的?
問題是,母性這玩意兒,此時此刻像無孔不入的綠茶婊,突然充斥林安好的心田,居然讓她狠不下心拒絕。.shung
遲疑一秒鐘,林安好終於點頭道:“好,我陪你。現在,你跟我回宿舍?嗯?”
“不去你們宿舍!”梟天佑依然沒有擡頭,抱着林安好,他的手臂越收越緊,聲音也越來越固執。
媽蛋!毛病真多!
皺皺眉,林安好問:“那你想去哪兒?”
“半山別墅!”梟天佑終於報出一個地名。
半山別墅?
想都沒想,林安好就搖頭拒絕:“不行,半山別墅在城郊,太遠了。等我們到那兒,你的血都流乾了。我現在必須給你處理傷口,天佑你不能這麼任性。”
“不想跟我去,就讓我死掉好了,別管我!”
“好吧!”林安好痛痛快快答應:“那我不管你了,待會兒警察過來,他們會送你去醫院。”
說完,林安好鬆開手,想推開梟天佑。
她真的沒那麼聖母。
雖然看見梟天佑見義勇爲受傷,她有一丁點讚歎。
而且,摸到梟天佑後背上的血,也勾起了她的職業道德。
但這個人是梟天佑。
林安好不想濫施同情心。
可是,手鬆開之後,她居然沒把梟天佑推開。
明明剛纔站都站不穩的人。
明明流了那麼多血,眼看就要暈倒的人。
此時此刻,梟天佑抱着她,卻像在林安好身上箍了一層鋼筋。
看起來瘦瘦高高的身軀,堅硬得彷彿踢都踢不動的鋼板。
“放手啊!你不是不讓我管你嗎?”
“就不放!”梟天佑悶聲悶氣地說:“女人,你好狠的心!”
簡直了!
明明是他自己不讓她管的好嗎?
她真的不想管了,他又緊緊抱住她,矯情嗎?
看了眼地上越來越多的血跡,林安好無奈地重新抱住梟天佑的腰:“你到底要怎麼樣啊,天佑?”
“陪我回半山別墅!”
“我說了,半山別墅太遠。要不,我送你回梟家別墅吧?”
“不去那兒!”
“爲什麼?”
“小叔會找到我們!”
林安好哭笑不得。
這樣的梟天佑,賴皮得跟孩子似的,讓她不習慣極了。
但,推又推不開,她還能真的眼睜睜看着梟天佑死掉?
實在沒辦法,林安好繼續苦口婆心:“天佑,半山別墅真的太遠了,你根本撐不到……”
“你可以在車上先幫我止血,我知道你包裏有藥。小叔和希源說你容易受傷,都給你買了很多好藥。”
得!敗給他了!
“好吧!”林安好終於一頭黑線地答應。
像是怕她會反悔跑掉,梟天佑還是緊緊抱着林安好,整個人側着身子掛在林安好身上,讓林安好拖着他往前走。
好在梟天佑的車停得不遠。
一把梟天佑扶到車上,林安好就將前排座位收起來,儘可能將後面的空間騰得寬敞些。
梟天佑西服裏的藍豎紋襯衣後背上都是血,幾乎把整面後背都泅溼了。
林安好心裏有點發軟。
伸手摸了下梟天佑的臉,她柔聲道:“你忍着點,我要把襯衣給你脫下來,大概會很疼。”
“沒事!”梟天佑側着臉看她,突然說:“安好,能不能親我一下?”
“不能!”林安好乾脆地拒絕。
她覺得,梟天佑就是那種特別會蹬鼻子上臉的人。
她剛纔白蓮花俯身嗎,纔會鬼使神差地摸他的臉想要安慰他?
如果她答應親他一口,等梟天佑緩過勁兒來,是不是立馬要提出跟她睡覺?
一想到梟天佑昨天中午給她打電話,說準備了六盒杜蕾斯和岡本,林安好就凌亂。
林安好拒絕,梟天佑也沒堅持。
他定定地看着林安好,眼睛一眨也不眨,目光深邃難懂,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安好也不理他。
蹲在座位旁邊,她輕手輕腳地將梟天佑的襯衣脫了下來。
梟天佑背上都是血,一下子看不出來傷口的程度,只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疼得不得了。
林安好說:“天佑,你的西裝和襯衣都穿不成了,我現在要把你背上的血跡清理一下。所以,襯衣我就撕掉了啊?”
“嗯!”
就像梟天佑說的,林安好容易受傷,梟旭堯和馮希源都會給她準備藥物,非常神奇的藥物。
平時林安好上班,就把這些藥都裝在包包裏。
她把包包打開,將止血藥和創可貼一樣樣拿出來。
最後,掏出來一把醫用小剪刀。
將梟天佑昂貴的阿曼尼襯衣剪開,林安好小心翼翼給梟天佑擦拭血跡。
等梟天佑背上的傷徹底露出來,林安好終於鬆了口氣。
可能隔着西服和襯衣,水果刀捅下來的時候受到阻礙,傷口並不深。
但小混混把水果刀拔出來的時候,刀尖往下劃了一下,所以刀口有點長,流了不少血。
不敢再耽誤,林安好趕緊給梟天佑止血。
林安好的手算不上太穩,偶爾會碰到梟天佑的傷口。
可是,梟天佑卻像感受不到疼似的,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他就這樣睜着眼睛,安安靜靜看着林安好,一句話也不說。
這樣的梟天佑實在太乖,乖得讓人有點心疼。
林安好一邊給他清理傷口,一邊安慰他:“別擔心天佑,雖然出了不少血,但只要你最近多喫點豬血,就……”
“我討厭動物內臟和血!”
心疼立馬變成了嫌棄。
林安好皺眉道:“你毛病怎麼那麼多啊?你流了很多血,不補回來,你會頭暈眼花沒力氣……”
“和你做的時候,再沒力氣我也能讓你爽!”
林安好覺得自己救了一頭豬!
這頭豬還在她身上拉了泡屎,特別噁心。
她現在,非常想把這頭豬運到菜市場,交給屠夫們,剁吧剁吧賣了。
“我還是給小叔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