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人呢?”打斷梟震天的話,梟旭堯的俊顏彷彿結了冰,聲音都像地底下的冰川暗河,透着刺骨寒意。
“旭堯。”梟震天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愧疚和討好:“爸爸把天佑送去中東了,三年。我知道天佑這次很過分,但你也清楚,去中東三年對天佑來說,意味着什麼?是你跟我說,做人要有底線……”
“我的底線就是好好!”
“沒錯,你的底線就是安好。但爸爸相信,安好也不想看見你手染鮮血,而且,還是天佑的鮮血。旭堯,安好說過一句話,她說,進一步成佛,退一步成魔。站在樓頂上時,進一步是地獄,退一步是天堂。她說她不想成佛,也不想成魔,不上天堂,也不入地獄。她只想站在一個安全範疇之內,鼓足勇氣,去踏踏實實做一個普通人。
那天晚上,你曾指責我對安好不信任,你說安好是個正直、善良、冷靜又理智的女孩子。你說她尋找真相,只是爲了給她父母一個交代,說她不想報仇。既然安好都不是個糾結於仇恨的人,你爲什麼非要爲了給她報仇,逼死天佑呢?
旭堯,爸爸這次對天佑的懲罰已經夠重了,除了一條命,爸爸幾乎什麼也沒給天佑留。你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原諒天佑吧!”
“我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會。但爸!您說得對,我不應該被仇恨矇蔽雙眼,好好也不會希望我變成那種人。所以,在我的憤怒和仇恨消退之前,天佑最好別回來,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他。否則,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一字一頓說出來,梟旭堯直接轉身往外走。
“旭堯!”梟震天跟上來兩步:“天佑走了,你大哥、江晚夢和江蘺都不在,旭日集團羣龍無首,你回來幫爸爸吧?”
“我自己的旭堯集團這幾天都找了職業ceo代管,爸,您自求多福吧!”
……
“你去上班吧!別跟着我了。”把梟旭堯堵在圖書館門口,林安好就是不放他進去。
梟旭堯也不生氣。
像沒骨頭似的,他索性歪在林安好身上:“那你也別查資料了,我們回宿舍吧!”
“那怎麼行!還有一個星期我就畢業了,這周全是複習查資料,各科老師都卯足了勁。再說,我還要準備畢業論文呢!”
“希源說,畢業論文是他負責,你過完一年實習期再交論文也沒關係,希源可以給你補學籍。就算不交,希源也會讓你過。”
“哪有那樣的啊!喂喂,你站好,別靠我身上,到處都是同學,大家看着呢!”
“看就看唄!我靠自己老婆,又沒靠其他女人。”
林安好徹底無語。
她在醫院只住了兩天,昨天出院。
回到學校後,梟旭堯跟她形影不離,林安好走到哪裏,梟旭堯跟到哪裏,林安好去教室上課,梟旭堯也去。
而自從前兩天,梟旭堯把林安好借的七千塊錢以十倍價格還給夏靜好之後,夏靜好對梟旭堯所有的幽怨,重新變成了崇拜,整天跟梟旭堯的小迷妹似的,比狗腿還要狗腿,也跟不顧及和林安好的交情。
根本就不能好好上課啊!
梟旭堯只要往教室裏一坐,跟個聚光燈似的,所有人都看他,連老師也是。
課間,林安好去上廁所,梟旭堯就在女廁所門口等她,大多數時候,梟旭堯還會請夏靜好清場,把洗手間裏的女同學都攆出去,他跟個門神似的,直接站在隔間門口等着,林安好只要一從蹲坑上站起來,梟旭堯就會拉開門給她遞手紙。
總之,這個二十四孝好老公,跟顆超級大的泡泡糖似的,黏人得不得了,讓林安好煩不勝煩。
林安好終於體會到,爲什麼那三天時間,夏靜好快被梟旭堯逼瘋了。
沒辦法,林安好只能來圖書館查資料。
本來以爲梟旭堯平時那麼忙一個人,要是抱一大堆文件在圖書館處理也行。
偏偏這幾天梟旭堯跟無業遊民似的,眼睛只管盯着她。
都說飽暖思淫慾,梟旭堯就是典型。
圖書館安靜,大家都不說話,各自看書,唯獨這個男人閒得無聊。
所以,基本上林安好看五分鐘,他就要湊過來親她一下,看十分鐘,他就要抱她一次,弄得圖書館管理員過來警告林安好,說林安好再公然破壞秩序,就不許她再進圖書館查資料了。
“你這樣,我怎麼畢業考試啊?”林安好的小臉都快皺成了包子:“會害我掛科的。”
“怎麼會?希源把各科老師的講義都給你借來了。夏靜好又給你準備了那麼多課堂筆記,我覺得吧!根本不用來圖書館查資料,咱們在家裏看講義和筆記多好?累了,我還可以給你揉揉肩,按摩按摩。”
一聽梟旭堯這句“揉揉肩,按摩按摩”,林安好就覺得大腿抽筋。
她不是沒嘗試過在宿舍裏自習。
但,有梟旭堯這個妖孽在旁邊,能讓她自習嗎?
所謂的“揉揉肩”,揉着揉着,這傢伙就揉到她胸前來了。
至於按摩按摩更好,他只熱衷於按她的腿,大腿,內側,中間。
所以昨天晚上,林安好硬是在外面磨蹭到天黑纔回宿舍,生怕梟旭堯把她折磨得又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能醒,連課都上不成。
梟旭堯這樣賴皮,林安好根本不敢進圖書館。
沒辦法,她只好抱着複習資料,帶梟旭堯走到校園裏一個涼亭坐下來。
涼亭的椅子是水泥的,林安好坐下剛剛翻開書,人就被梟旭堯抱起來,放在腿上。
“你幹嗎啊?”林安好一頭黑線地扭頭看他。
梟旭堯眨巴一下眼睛,滿臉無辜:“水泥凳子太涼,你是女孩子,不能坐在這麼涼的地方。我的腿熱,不會凍到你。”
簡直了。
現在是大夏天好嗎?誰坐水泥凳子會被凍到?
他的腿能不熱嗎?她纔剛坐上來,他那第三條腿就開始探頭探腦,跟塊烙鐵似的滾燙,搞得她如坐鍼氈。
“旭堯!”林安好皺着臉道:“這是在校園裏,咱們得注意點影響。”
“我又沒非禮你,只是抱着你看書,有什麼影響不好的?你看你的就行了,我實在忍不住了,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