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火兒直躥而起,杜哥一把將安鸞從外面拽了進來,關了門將她摁在大門上,低頭赤目瞪着她半天,她吐息都有些沒溫度,表情更是冷的凍人。
“你他媽也就是不能生孩子,不然要是生個我們的種,不等長大就得給我氣死,我他媽就沒見過你這麼拗的女人!”杜哥摸了摸安鸞冰涼的手臂,氣的快瘋了,她低頭,他一伸手想讓她擡起來,沒想到卻摸到一把眼淚。
安鸞擰着眉頭,眼淚就是忍不回去,孩子這件事,是她心口永遠的痛,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提起,她都承受不了。
安鸞的眼淚是涼的,可落在杜哥手心裏比被強酸強鹼腐蝕灼燒還要疼。
“自己折磨自己可爽了是不?”杜哥說話,安鸞一向就是聽着,不迴應。
其實除了折磨她自己,還折磨別的人。
“算了,還是別睡了!”杜哥說着將安鸞一扛要進屋,她突然輕聲說了句:“紀氏和安氏之間的經濟糾紛,解決了麼?”
杜哥本來挺有興致,被她這一句話問的熄了火,將安鸞往地上一扔,他轉身進屋去了。
再和她多說一句,他就要破了不打女人的戒了。
安鸞赤腳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看着逐漸沉寂的城市夜色。
之前紀雲天說過,再有一個月就能辦完所有手續了,安家就徹底完了。
一個月早就過去了,安鸞不知道安家到底怎樣了,其實她盼着安家完蛋,又覺得就這樣完蛋了,心裏空藏失落。
這可能是她等着結果的唯一一件事了。
她一直都知道,紀雲天在將一半股份轉讓的時候做了手腳,安家接過去的是一個帶着巨大經濟漏洞的攤子,紀雲天將它隱藏的很好,所以等安家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本就搖搖欲墜的鋼鐵生意再加上一個巨大的漏洞,真的是一盆純天然的雪上霜,安鸞本可以提醒安家的,但是她沒有。
相比冰冷的紀家,她更恨絕情的安家。
所以,她就是知道了,也假裝不知道,但現在,她突然很想知道結果。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拿你去換紀氏。”杜哥的聲音從安鸞身後傳來,安鸞不動,直到她被拽住手臂轉身,安鸞纔看到了杜哥眼中的怒火。
“你他媽就是一冰窟窿,再好我也不要了!”杜哥氣的一把推開她,摔門走了。
杜哥其實沒走,站在樓下抽菸,如果一開始他沒察覺到,現在也該明白了,安鸞這女人心裏有人,十成是紀雲天。
直到他找到這麼個無慾無求的主兒,他才知道,女人還有安鸞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給啥啥看不上,暖了冷了都沒反應的。
要不怎麼說,誰先動情誰廢了呢。
“杜哥,你最近黑眼圈都出來了。”給他點菸的是輪班守着他住處的其中一個兄弟。
杜哥瞪了他一眼,將煙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我問你,怎麼能讓女人對你死心塌地的,尤其是心裏有別人的女人?”
兄弟不摻水分的直接來句:“在牀上征服她。”
“征服了,但一冷卻立刻就完。”杜哥也是挺無語的。
“得先把那男人幹掉吧。”兄弟說。
杜哥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紀雲天接到了杜哥的電話,一句廢話也沒有,說了安排他和安鸞見面的時間地點就掛了。
紀雲天提前半小時到,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逛商場的安鸞,她在試穿鞋子,一段日子不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像是有交流障礙一樣,縱是導購再熱情,也難換得她促狹一笑。
杜哥在不遠的地方抽沒點燃的煙解癮。
紀雲天在杜哥眼睛裏看到了很可怕的情感,他終於發現,他以爲杜哥只是和安鸞玩玩的這件事,錯的離譜。
杜哥是真喜歡上安鸞了,這個念頭就像仙人球在紀雲天心頭來回的滾。
安鸞時不時會到鏡子邊上去看看效果,卻從沒有問過杜哥的意見。
不問他的意見,說明她也沒有將那個男人放在心上,紀雲天發現自己現在底線越來越低,自我安慰的能力越來越強。
到了約定時間,杜哥手裏拎着安鸞買的鞋子,拉着她的手帶着她到了商場中庭,顯然安鸞是不知道要見紀雲天的,所以她乍一看見紀雲天還有些愣,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一起喫飯。”杜老大說罷領着安鸞先一步走了。
紀雲天跟在兩人身後,很想衝上去拽住安鸞的手,但發現她並不是被杜老大單純拉着的,她也回握着杜老大的手。
悲情像一羣螞蟻,小口咬着紀雲天的心尖,可耐不住數量巨大,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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