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沒去問,政界的事,多問無益,此時,我應該擔心的是聶卓格或閆妙玲以什麼樣的方式對我進行扒皮。.

    假如廣而告之,我絕對受不了這打擊。

    心,如履薄冰。

    從臺階上去,霍繼都把我攏在懷裏:“在這待一個小時,我送你回去,能不能成?”

    “沒關係,我就是來看你一眼,現在就回去……”

    其實,霍繼都正式工作的地方我不便進入。

    他忙碌起來根本無暇他顧。

    我待在這裏,頂多找個地窩着,略略消消想念。

    實際,和待在家也沒什麼區別,純粹心理使然上的安慰。

    霍繼都別了一下頭,轉過來的同時忽而笑了,黑漆漆的眸子調着點耐人尋味的意思:“現在走?那你來這幹什麼?就爲看我一眼,看完就舒服了?”

    我也笑,望着他的眼,不知怎的,突然鑲了些羞澀,便低頭掩飾,擡起頭的一瞬間,蓬鬆的長卷發從我肩頭滑到胸前,霍繼都替我撥回去。

    我順口道:“對,看一眼就舒服了,霍繼都,去工作吧。”

    原本和他幾步之遙的我突如其來靠近,把頭埋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外套印了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吻,而後推開,轉身往下走。

    腳還沒能跨下臺階,胳膊便被拉住,風馳電掣的瞬間,我已被霍繼都打橫抱在懷裏。

    “大晚上,怎麼那麼壞呢,這不是撩我嘛?我這要是不送你,心都該亂了。”

    他手裏還抓着文件袋,卻一點都沒咯到我的頭。

    怕是顧及我,步調邁的也不似單獨一人下來時那般倉促,步步沉穩堅定。

    他一直把我抱到軍區門口石碑那才放下來,我率先開口:“可以了,霍繼都,你先回去吧,我打的或者叫唐七過來。”

    霍繼都目露笑意,十分灑脫的扶着我肩膀:“真行?那我走了啊。”

    正兒八經調侃我呢!

    然後特別絕情的走了,就那麼十幾秒,迅速沒入到黑暗裏。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原本想嚐嚐一個人單獨離開能不能受得住,可霍繼都才轉身,胸口便開始隱隱發悶,心臟如被一條長布裹住般勒的慌,一口氣訕訕,根本無法順暢呼吸。

    在原地定了好會兒,我才轉過身往前。

    這裏不好打車,又是深夜,得走一段路纔行。

    漆黑的夜裏,道路兩邊的小葉榕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越發不平靜,覺得自己簡直作死,心裏澎湃,不安,焦躁,腳下的步伐也踟躕,滯緩。

    既然你做不到一個人回去,爲什麼要裝作體貼的死撐?你做給誰看?體貼給誰看?莉莉。

    愛霍繼都,難道不應該是逮着點空隙就霸佔他嗎?

    腦子裏亂糟糟一團,跟沒被捋開的毛線球一樣,乾脆停在原地不動彈。

    忽地,腰肢兩側被人一雙寬大的手環住,這雙手迅速延伸到小腹前交叉扣住我整個身軀,脖頸上也傳來溼熱的吻。

    “讓我走,又沒辦法單獨回去,嘴硬,讓我看看多硬……”

    我像個木偶被這雙強硬的大手轉過去,然後雙脣被狠狠撕咬,帶着某種懲罰的痕跡,一點點侵蝕。

    這聲音,這呼吸,無疑是最讓我安心的,我氣息不穩的閉着眼:“霍繼都……”

    幸好他來了,不然這一刻,我真不知怎麼緩解內心迷惘到極致,毫無出路的焦慮。

    霍繼都呼吸微促,雙手在我後背不停移動,把我攬抱到一邊的小葉榕下,側着下顎在我脣上點了下,然後特別霸道的闖進口腔裏,不斷纏繞,絲毫不給退路。

    連,呼吸,也被壓榨到真空的地步。

    慢慢的,我開始承受不住,揪住他的衣服往後退縮。

    他一隻手掌住我腦袋,稍稍移開脣,給了幾秒呼吸的空間,倏地重新堵住我的脣,再次長驅直入的攪動。

    不知過了多久,口腔已有些酸脹,身子也開始癱軟,霍繼都才依依不捨的移開,大拇指在我嘴角邊狠狠擦了下,邪意的彎了彎脣角的弧度,低着身子看我。

    “口是心非的下場……不要我,一個人怎麼這麼失落?”

    我不說話,吻後心悸猶在,霍繼都那麼狠,那麼狂妄,我連思考的空隙都騰不出來。

    他又重新抱起我,手指在我臉頰邊溫柔滑動:“想要依靠我,就說。想要我送你回去,你告訴我。別一個人待在黑暗裏,想讓我給你乾點什麼,儘管使喚,我就在你身後,你跑多遠,我都能追上。”

    空氣中,他的呼吸噴灑在頭頂,我喫力地擡眸,眼裏氤氳着水汽。

    他就勢吻了吻我眼睛:“無論如何,這個星期天,我必須跟你訂婚。”

    我有些驚詫,今天星期五,離星期天也就兩天,這麼倉促,能辦成?

    再者,霍繼都家人沒對訂婚徹底表態,不可能繞開他們吧?

    心裏擔憂霍繼都太強勢,便提了意見:“繼都,這事太倉促,緩緩吧。”

    “緩不了,寶貝兒,我應該早點對你負責,你嫁給我才能慢慢敞開心扉,現在,虐的我焦頭爛額。”

    焦頭爛額?

    沒想到霍繼都會用這個形容詞。

    人都說越在乎的東西越上心,最沒辦法的也是最在乎的。

    認識霍繼都到現在,他完完全全一副凌駕一切的勢頭,看不到絲毫挫敗,所以,我的心一下被刺激到了。

    十九年來,沒人問過我內心的真實想法,那扇扉門一直緊緊關閉,即使沈淖,也只是路過就走。

    霍繼都是第一個正在敲開它的人。

    “繼都,我愛你……”

    除此之外,我真不知應該說什麼。

    我無法直接明瞭告訴他:我小時候被生物老師猥瑣,我媽性格孤僻,不聞不問,然後我在抑鬱中成了‘性冷淡’,後來遇見沈淖,他讓我勾引男人來治療‘性冷淡’,你是沈淖讓我勾引的最後一個男人。

    做不到!做不到!

    一千個,一萬個,做不到。

    我寧可孤單寂寞活着,也不願把這些告訴霍繼都。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恥辱,是埋在地底漸漸腐爛的垃圾。

    霍繼都多聰明,他把一切都看的很透:“無論你這心是什麼做的,我都能撬開,莉莉,等着,我這輩子就耗死在你身上。”

    後來,我倆都心知肚明的沒再繼續討論這件事,霍繼都送我回家,又獨自一人回了軍部。

    關於訂婚這事,他如自己承諾,第二天就開始張羅,只不過,事情並不如預想的那般順利。

    星期六下午,霍繼都母親一通電話打過來,讓我去霍家大宅一趟。

    我心裏很沒底,霍繼都不讓我接觸他們,一直把我護的好好的,這肯定會引起家長的不安。

    精心收拾一番後,打的去了霍家大宅。

    大宅不像霍繼都和我現在住的地方,裏面古色古香,相似於霍繼都四叔的住所,步步玄機。

    傭人把我引到大廳。

    前腳才邁進去,我便震了一下。

    霍繼都父母在此實屬預料,可是聶雲,霍繼都四叔,還有聶卓格怎麼來了?

    他們都是霍振霆的結拜兄弟,難道關係已經好到可以做家長?再者,沈淖是霍繼都三叔,按理,他也應該來啊。

    我只覺得裏面太複雜,暗流涌動,趕緊把一顆撲通撲通跳的沒完沒了的心按捺下去,挨個打招呼。

    後,傭人引着我在邊上的椅子落座。

    “莉莉啊,繼都昨晚打電話說星期天要舉辦訂婚宴,你看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哎……訂婚之前得見見雙方家長啊。”

    先說話的是霍振霆。

    這實在是個難處,我母親不願和聶雲見面,倘若她過來,指不定會惹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她和聶雲的事我雖不清楚,可她是我母親,我得護着。

    便應:“我母親太忙,一直在實驗室,時間少的可憐。”

    未等霍振霆迴應,一邊的聶卓格直接把話截過去:“誰知道你母親做什麼的?女兒這麼開放妖嬈,母親指不定什麼樣。”

    每次見聶卓格我脾氣都不好,沒有絲毫忍讓,話也流氣,她這樣說,我不奇怪。

    面子上也不反駁:“屆時我會打電話。”

    “明天訂婚宴,打電話?打電話不來還不是一樣。珀斯很少有直飛國內的飛機,現在又沒有季節性航班,你不是忽悠我們吧?”

    怕是聶卓格語氣太咄咄逼人,聶雲霎時嚴肅壓着:“卓格,你霍伯伯還沒開口,不准沒禮貌。”

    對於他的斥責,我並不領情。

    爲什麼聶卓格第一句質疑我他不阻止?偏偏第二句阻止?

    實際上,他應該也想見我母親,印證心裏想法的,霍繼都說我懷孕也只是壓住他內心的懷疑,並不能根除。

    禁不住冷笑,我母親那樣單純,遇見聶雲這個老狐狸,還有活路?

    思慮至此,便不再說話。

    誰知,聶卓格興致更高,眼裏閃着如星星般的笑意:“爸,我也只是關心關心而已,就像上學時,生物老師不也總關心我成績嘛。”

    瞬間,我眼睛蒙了一層灰。

    她說,像學習時生物老師關心成績?爲什麼偏偏是生物老師,偏偏是猥瑣我的那門課的老師?這是有意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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