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往她身上扯,她和這事,丁點關係都沒有。.biquge”

    霍繼都的話並不悅耳。

    我在門外都能感覺到他和霍振霆對峙的勢頭,心裏躁的像疊了一堆草。

    忍了片會兒,裏面的爭吵愈來愈烈,終究禁不住,雙手狠狠推開雕花人字形紅木門。

    敞開喉嚨口說:“叔叔,您別和繼都爭執,明天不訂婚也可以……父母都希望爲孩子做到最好,訂婚這事沒和你們商量的透,是我大意,考量不周,非常抱歉。希望以後多點時間相處,讓你們瞭解瞭解我。”

    因着聶卓格的威脅,加上霍振霆的義正言辭,我需要時間來緩衝。

    霍繼都母親也順流而下的耐心解釋:“莉莉啊,我們不是這意思。主要你和繼都訂婚確實倉促,再說了,訂婚哪有訂幾次的?這也不吉利啊!我是想啊,等你母親過來一起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好嗎?”

    她的話溫柔得體,即便有可能不是發自內心,聽起來也如沐春風。

    可我母親根本不想接觸他們,而我,又膽戰心驚於自己的過去可能會被抖出來,當下,如被漁夫打撈上來的魚,急於逃脫現狀。

    這廂,還沒從理性的揣度中抽出來,只聽霍繼都一點都沒回轉餘地的駁斥:“正式訂婚依照你們的意見,但明天,得按照我的來。”

    他這樣堅持,我心裏也挺急,這不是把氣氛鬧的不可開交嘛?

    瞬間,霍振霆怒上眉梢,眼疾手快的拿起一邊的柳葉瓶倏地往霍繼都身上砸。

    那一刻,眼前白光一閃,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了過去。

    霍振霆趕緊收手,可花瓶底還是擦到了我的額頭。

    僅僅幾秒的功夫,一股生生的幹疼往心裏躥,有什麼黏糊的東西隨之流到了眼裏。

    我一抹,是血。

    頃刻間,霍繼都如狂風暴雨般攔到我面前,一手捂着我額頭,火急火燎的問:“莉莉,你怎麼樣?”

    我有些眩暈,眼花繚亂,分不清誰在說話,只感覺到有人在處理我的傷口,額頭一片清涼,隨後,傷口被包紮。

    完畢好一會,我才徹底清醒。

    霍繼都一直捧着我的臉,把我下巴尖放在雙手縫隙間,慢慢擡起:“寶貝兒,還好嗎?”

    我點點頭,心裏仍舊唏噓,花瓶那麼重,要是真砸下來,十有八九腦震盪。

    再次確定我安然無恙,霍繼都脾氣徹底上來了:“發什麼瘋?拿花瓶砸,想砸死人嗎?她今天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倆誰都別想好過。”

    我趕緊拉着霍繼都:“繼都……繼都……”吳儂軟語的叫他,希望他可以收收火氣。

    怕是霍振霆被這一出鬧騰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也沒反駁,中規中矩的走回原位落座:“莉莉,剛纔對不住,我衝動了點。”

    很多軍政家庭都有所謂的家法家規,有些秉持暴力之下出‘英雄’,霍振霆肯定也這秉性。

    我不知道回話,便沉默不作聲,眼神四散着往左右瞟,這才發現聶雲不在場。

    正欲收回眼神,身側突然打下一道陰影,我一瞥頭,是聶雲,他身後跟着聶卓格。

    聶雲眼神觸及到我的額頭,好看的眉毛攪的死氣沉沉:“振霆,你和繼都商量怎麼殃及到她了?”

    霍振霆臉色煞白,似乎有點尷尬:“剛纔衝動了點。”可能不知該說什麼好,單單一句話就結束了。

    聶雲一聲不坑繼續盯着我額頭,我十分不好意思,羞窘之下轉頭,他卻像太陽一般移我面前:“去醫院看一下,小女孩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他語調輕柔,比霍繼都母親還要柔軟,像一把刷子撓着我的心,我鼻頭一酸,立馬感性了。

    知道這時感性不合適,便乾乾忍着:“傷口不大,純粹只是擦了下,不會留疤。”

    誰知聶雲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說辭,和霍繼都一樣霸道的語調對外面命令:“小張,去把車開過來,我送她去醫院。”

    對於聶雲的這一舉措,我有些慌。

    周圍幾人則神色各異的默不作聲。

    其中,霍繼都母親面露擔憂,霍振霆則悶着一張臉,聶卓格,咬牙切齒。

    我想,八成這幾人心裏都有鬼。

    既然聶雲當年和我母親纏的很瘋狂,那麼霍繼都父母肯定認識我母親。

    我這張臉和我母親四分相似,霍繼都母親早已察覺,霍振霆不可能察覺不到,他能跟沒事人一般撐到現在,肯定有貓膩。

    不過,我也沒法顧忌這些深層次的東西。

    畢竟,那都是過去,我母親不想懷念,我也不想扒開。

    執拗於聶雲的堅持,他和霍繼都一起把我送去醫院。

    原本聶卓格要跟着,被聶雲一句‘你去幹什麼’擋了回去。

    坐在車子裏,我才稍鬆了口氣,又把適才發生的事情想了一圈,總覺得有幾處不對勁的地方。

    其一,聶卓格是聶雲女兒,爲什麼聶雲看聶卓格的眼神那麼冷?跟陌生人一般。其二,要是我沒看錯,霍繼都看霍振霆的眼裏帶着絲絲恨意,這恨意從哪來?

    想了半天都沒頭緒,像汪,洋大海一般遙遙無邊。

    幸而醫院到了,我也暫停了思考。

    聶雲請了個主任親自給我包紮傷口,主任在他的犀利注視下一再保證不會留疤,聶雲才帶着我離開。

    我們三齊齊下樓,走到空白的停車處,我踟躕了腳步:“繼都,你在車子裏等我,我有幾句話要說。”

    霍繼都點點頭,什麼都沒問,轉身就走。

    穩了穩神,我準備對聶雲開口道謝,他卻死死盯着我,率先說:“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只有十三歲,她跟了我七年。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可以讓一個成熟的男人定下心來。莉莉,你和她一樣複雜,一樣妖嬈……”

    我不知道他突然對我說這番話有什麼別有用心的意圖,可無論如何,我是絕不會置我母親想法於不顧的。

    當下,心生一計:“看來十幾年過去了,你對那個女人依舊念念不忘,既然你覺得我和你深愛的女人很像,那麼我們來做一個親子鑑定吧……就當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報酬。”

    似乎沒預料到我會這麼爽快的把他原先所渴望的事擺上檯面,聶雲的臉很輕微的僵了下:“當年,我一直在逼她,所以我現在不想調查你,她的照片你也看過了,莉莉,我希望……”

    後面的話聶雲停了,估計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看到照片不承認那是我母親,聶雲又如此執着,他還能說什麼呢?

    不忍心見他爲難,我匆匆把話語權奪了過來:“好,你拔一根頭髮給我。”

    他眉頭都沒皺的拔了一根頭髮。

    我攤開放在手心裏,看了幾眼,兀地攥緊拳頭:“我會好好保存,結果出來會通知你。”

    聶雲抿抿脣,稍一忖,心照不宣的點點頭,沒再繼續和我聊下去,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待我回到車裏,霍繼都問我:“二叔叫你做什麼?”

    “他沒做什麼,我告訴他同意和他做親子鑑定,不然他肯定不會安寧。”

    霍繼都衝着我特別寵溺的笑:“你做什麼,我都撐着你。”

    我也笑了。

    我想,無論聶卓格曝光我什麼,如何讓我身敗名裂,我都會堅持愛霍繼都。

    我必須是霍繼都近旁的一株木棉,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裏,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纔是偉大的愛情。

    至於聶雲的頭髮,我不會送去做親子鑑定。

    無論聶雲會不會監視我,我都會替換掉這根頭髮,做一份假的證明。

    過去的糾葛,就讓它們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風的吹拂,慢慢遠去吧……

    我要的,只有霍繼都。

    回到家裏,霍繼都母親又打了一次電話,也做了讓步,只叮囑,要是霍繼都真舉辦訂婚,最好隱蔽一點,不要讓聶振霆知道。

    霍繼都只說了個‘隨便’就掛了電話。

    我走到他身後,抱着他精瘦的腰肢,一雙手順着皮帶往下滑:“繼都,你和你父親關係不好嗎?”

    “看出來了?”他側着脖頸睥睨着我:“我恨他……你不需要知道,寶貝,我對他的和善只是禮貌性的。”

    我點點頭,貼着他的後背。

    之前霍繼都把我介紹給霍振霆和聶雲時,情緒裏並未表露半點兒恨意,我以爲霍繼都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應該是良好的,沒想到……

    我更沒想到的是以前的霍振霆是一個風流倜儻,踩着霍繼都母親上位,拋棄原配妻兒的男人,往後,他惹下的禍根都一一報復到了霍繼都的身上。

    遐想間,霍繼都的呼吸已然近在咫尺:“你爲我擋着的這次,我會永遠記住。”

    他的手伸到前面,順着我貼身長褲往下滑,之後上移到長褲和上衣的連接邊緣,趁勢滑進去,生生撐開我小、腹和褲子之間的空隙。

    “霍繼都。”

    他時重時輕在那一塊停留着勾手指撫觸,我實在是受不住,一個勁弓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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