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色的,因爲沒有希望。.

    路也是灰色的,因爲不知道怎麼走下去。

    車子到達御景,站在御景的娛樂區門前,動也不敢動。

    心口靠近胸口那塊兒依舊在悶疼,一抽一抽,像繩子拽着。

    假如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多恐怖?

    霍繼都怎麼能把一切隱藏的深不見底?亦或者是陷入戀愛的女人都沒有理性?

    如牽線木偶一般走進去,或許因爲之前見到霍繼都和我在一起,招待員十分恭敬的出來引我到服務檯:“莉莉小姐,您是要去娛樂區呢,還是要找霍軍長?”

    找霍軍長?霍繼都真的在這裏?腦子迸射出一道白光,折磨的我不堪承受,險些站不住,幸而手指頭狠狠摳住了臺子邊緣。

    “莉莉小姐,您臉色很不好,有沒有事?”

    我齁着聲音,抖着脣瓣,擺擺手,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很好,霍繼都在哪?”

    招待員瀏覽了一下資料:“霍軍長定的是b2房間,我找人帶您進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如竊竊私語,以至於招待員不由得重新問了一次。

    我稍稍提高音量,十分僵硬的重複着原先的話。

    從服務檯離開去酒店,一路上,憤恨填充了所有的情感。

    霍繼都曾經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心裏清清楚楚地印上了明確的目的——

    他愛聶卓格,不愛我,他接近我,他寵我,都是有目的的。

    但心裏仍舊留有一絲縫,希望這個縫隙可以滲透進陽光,把現時的陰暗一掃而空。

    走到b2別墅,拿着服務檯給的卡,卻在大理石磚上卻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繼續前進,又停在了玄關處。

    心裏亂糟糟的,好半宿才稍微整理好情緒,一間間找。

    走到一樓盡頭,靠近游泳池,房裏突然傳來一聲極小的呢喃:“繼都……嗯……”

    很壓抑,帶着明顯的纏情,接着,這壓抑徒然升高:“繼都,不要……啊……”

    “哪裏不要?”

    當嬌媚的女生被這一聲能穿透耳膜的醇厚嗓音迴應時,我的心墮入了谷底,再也上不來。

    霍繼都,這是隻聽一次就能烙在心裏的沉磁——

    寒冷從四周包裹着席捲而來,難受的厲害,太厲害了,那瞬間,我的腳像被一塊特別重的石頭砸到,無法動彈。

    “繼都……不要那麼用力……慢一點……我不行了……”

    不堪入耳的聲音在我耳邊連綿不絕,如刀片颳着我的心。

    我收縮着手臂,上下撫摸着外套:“不是,不是的……”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像個瘋子一樣,猛地把手往鎖柄上握,想要推門而入。

    裏面突來的一句‘舒服嗎?’打破了我的動作。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多恐怖,多瘋狂,我在做什麼?

    心特別冷,有一股聲音在告訴我,莉莉,你應該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不要激動,這個男人揹着你和聶卓格做苟且事,他不值得你愛,你不能傷心,你得反擊。

    可,爲什麼?心臟這麼疼?

    一把刀紮在上面,沒有人拔出來,沒有人——

    我被折斷了羽翼,不堪一擊。

    淚,毫無預兆的落下來,一滴,一滴,帶着血,帶着心碎。

    當裏面傳來聶卓格不再剋制,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時,我再也承受不住,拔腿離開。

    哭泣聲太大,我把脣捂得死死的,衝開密集的人羣,往臺階那跑。

    然而,才邁開幾步,一下子撞上一個高大的身軀。

    情緒難移控制,我帶着哭腔說‘抱歉’急衝衝的繼續往下。

    手一下子被拉住:“莉莉……”

    擡眸的瞬間,蘇嬴何的身影在眼瞳裏晃。

    淚一直懸掛,掉落,不曾停歇,他的輪廓我也沒辦法看清楚。

    “對不起,我有點事先走了。”

    “你怎麼了?莉莉,你要去哪?我送你。”

    那股子氣憋在胸腔裏,我難受到了極點:“我不需要任何人管,不需要……你放手……”

    霍繼都愛我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像放映電影一般閃現,我的眼神很冷,指甲抓上蘇贏何的手,試圖讓他鬆懈。

    這時,天空飄起一陣大雨,特別急促,像很多瓶水源源不斷往身上澆灌。

    “滿意了嗎?蘇少將,放手……能不能放手……放手啊……”

    他不放手,我吼的撕心裂肺。

    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此時的狼狽。

    我只想一個人偷偷哭泣,只想躲進自己的殼裏,做回原來那個孤僻的莉莉。

    這樣,我的心纔會好受點,不至於疼的那麼波瀾。

    然而再大的力氣也無法掙脫蘇嬴何,雨水瞬間溼透了頭髮,衣服。

    “蘇嬴何,你到底想做什麼?能不能放手,你看不出來我需要靜一靜嗎?”

    “不能。”

    他同樣蠻橫的回了一個字,一個打橫把我抱起來往臺階下走。

    這讓我想起之前去軍區,霍繼都三兩步衝下來的場景,我便在他懷裏掙扎,往下蹭。

    奈何蘇贏何的手緊緊卡住我的腿彎,根本掙不開。

    他把我帶進一輛奧迪suv,塞到後座,遞過來一張burberry格紋手帕,和之前他給我的那張一模一樣。

    我把手帕狠狠砸在他臉上:“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憑什麼勸我?我不要你管……”不爭氣的泄了聲音:“你說霍繼都是愛我的……這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玩弄我,是我自己一個人自作多情,想把自己最好的留給他。”

    蘇嬴何也不管我,車門被他‘砰’的一聲關上,緊隨其後坐到前排,發動,離開。

    不知道哭了多久,聲音都啞了,我開始蜷縮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臉,小聲抽泣。

    “蘇嬴何,求你了……能不能放我一個人下來,我不想難堪的時候有人在我身邊……我只適合寂寞……”

    蘇嬴何仍舊一言不發不發。

    二十來分鐘後,他把我從車子裏拖出來,拖進一棟別墅,帶上三樓的浴室。

    浴室裏,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甩了一條毛巾過來:“洗乾淨自己,一段愛情就讓你失魂落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是挺厲害的嘛?”

    我理都沒理他,弓着身子睡在浴室的瓷磚上,不斷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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