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後左右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人之後，才靠近林依的耳朵，道：“她們的屍骨，都在咱們如意坊的後院裏。”
“後院？”
林依驚得微微張大了嘴，盯着柳含煙，低聲問道：“如意坊竟然就把那些慘死的女子的屍骨埋在後院？她們不怕麼？”
柳含煙嘆息一聲，道：“我們都是可憐人，活着的時候，他們尚且不怕，更何況是變成一堆白骨呢？”
林依還是覺得十分奇怪，問道：“他們怎麼不去丟到亂葬崗呢？”
柳含煙搖搖頭，道：“咱們這裏對外面來說，並不是這麼殘酷黑暗的，如果老是往亂葬崗丟，時間久了，總要被人發現的。
再者說，有些姑娘，都是人牙子拐來的良家姑娘，若是丟到亂葬崗，被人家的家裏人發現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放在後院，不會臭麼？”
林依實在想不通啊，那麼多屍體，丟在後院，腐爛了，豈不是整個如意坊都臭烘烘了。
柳含煙搖搖頭，小聲道：“我們其實都不知道的，我是有一次，無意間，看見他們把一個姑娘扔到了一口井裏面，才知道的。當時，我正想去看，沒想到，卻來了人，我不敢再去，只能悄悄離開。”
林依想了想，道：“在後院什麼地方，一會兒，我去看看。”
“江郎，你別去。”柳含煙下意識拉住了她的衣袖，道：“他們有人看守的，你若是去了，要是被他們發現就慘了。”
柳含煙見林依主意已決，她猶豫了一下，終是視死如歸的點頭，道：“我帶你去吧，不過，要等後半夜，大家都差不多睡着的時候纔行。”
林依點點頭。
柳含煙忽然想到什麼，她微微皺起了眉頭，道：“只是，就算我們找到了芸兒的屍骨，她和那麼多人在一起，怎麼才能知道哪一個是芸兒的呢？又怎麼證明那屍骨就是芸兒的呢？”
林依問道：“芸兒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信物？”
柳含煙搖搖頭，道：“不會有的，他們都是吸血鬼，就算人死了，也得把她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搜走。”
林依沉吟了一會兒，道：“先不想了，等找到再說吧，就算沒辦法證明芸兒的身份，但那麼多的屍骨在如意坊的後院，如意坊也是脫不了干係的，我有一位朋友的父親是知府老爺，到時候，我把這個事情捅出去，如意坊照樣關門。”
柳含煙聽林依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江郎，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啊。”
於是，林依叫來了酒菜，然後兩個人一邊歌舞，一邊喝酒。
等到快到後半夜的時候，林依便吹滅了燭火。
之後，等到大家都差不多沉入夢鄉之際，柳含煙便帶着林依，還有春，往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