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疼痛感讓顧霆淵緊擰了下眉頭,但並未吭聲。
可慕晚,越要越狠,眼眶裏漸漸氤氳起一層溼霧。
她沒有推陸安筱,他爲什麼不信……爲什麼要質問她。
她覺得很委屈,面對他的質問,她委屈又難受,氣憤又無可奈何!
她以爲自己其實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他的信與不信,只要她自己認爲沒有、清者自清,這樣就好。
可是……到頭來她才發現,一切都不過是她的‘自以爲’,當他真的質問她的那一瞬間,她充滿防備的堡壘也被瞬間瓦解得一乾二淨。
儘管遍體鱗傷,他們之間也早已千瘡百孔,但心裏的那份‘在意’卻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
面對他的質疑,她的心會不受控制的難受,憑什麼……他不問經過就和陸安筱一起誣陷她、構陷她,他憑什麼……
慕晚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咬他的力道也就越來越重。
顧霆淵還穿着純棉家居服,儘管還隔着一層秋衣,慕晚還是很快就感覺到了從齒間滲透至她舌尖那股鹹澀的血腥味。
血腥刺鼻,慕晚這才鬆開了嘴,一擡手迅速又果斷的抹掉了眼角流淌下來的兩滴清淚。
顧霆淵:“發泄完了?”
她倔強的轉過臉,默不吭聲。
“那把飯吃了。”
慕晚:“不喫!”
“你說話不算話?”
“……”將臉別到一邊,不說話。
他最終站起身,將手中的碗擱置一旁,然後……擡手將他攬入懷中。
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慕晚一怔。
他這話什麼意思?
儘管她別開臉,他其實也感覺到了,她在咬自己時,那隱隱顫抖的身體。因爲滿腔憤怒無處發泄,咬他,是唯一的發泄方式。
“我知道你沒推,就夠了。”
待在他懷中,她身體再次一怔。終於忍不住擡頭,對上他幽深如墨的雙眼。
“你……”
他說,他信她?
顧霆淵沒有再繼續說,淡漠寡言亦是他一貫的性格。
轉頭,他將飯菜拿起,盯着她:“我餵你?”
她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你……相信我沒推陸安筱?”
“嗯。”輕應了一聲,似乎還覺得不夠,他又補充:“其實就算你真的推了,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半分。”
她眸色怔滯,不懂他爲何許她這個承諾。
“除我之外,任何人都沒有傷你的資格。”
他這句話出口,讓慕晚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除他之外任何人都沒有傷她的資格,聽起來像是霸道的宣示着主權,但真的理解起來,又像是他一貫的作風,就等同於那句,她就算要死,也必須死在他手上。
呵呵,諷刺……
抽過他手裏的碗,莫名的,慕晚的心情竟好了一些,吸吸鼻子開始扒飯……
看着她乖乖喫飯又略帶粗魯的樣子,他眼神裏閃爍的那份溫柔,慕晚並未察覺。
他們之間反正是相愛相殺,喫飽了纔有力氣和他繼續相愛相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