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一怔：“什麼意思？”
“當初顧伯父就躺在血泊之中，如果我及時找人來救，他或許就不會死。”
“可顧伯母的事和你又沒有關係，車禍是意外發生，誰都猝不及防。”
慕晚搖頭，望着躺在手術檯上的安蓉兮，心被深深的刺痛：“車子被撞的瞬間，是她用身體護住了我，所以纔會被玻璃碎片刺穿後背，導致失血過多……”
赫連臻聽完徹底怔住。
他一直以爲顧伯母不是很喜歡慕晚，卻在危險關頭對慕晚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所以伯母不能死，我已經欠了顧伯父一條命，不能再欠顧伯母了……”
“可是你的身體……不行，霆應該馬上就來了，他也絕對不允許我那麼做的，再等等，會有辦法的。”
慕晚盯着他：“那你覺得，我們有時間等，伯母有嗎？”
赫連再次一怔，轉頭看着等待輸血續命的安蓉兮。
他的確也不敢保證，顧伯母會有那個時間等待血來爲她續命。
可是慕晚不行，絕對不行。
“我欠顧霆淵的已經太多了，如果……伯母有任何事，我和他之間，這一輩子怕是再也償還不清了。”擡起淚眸，慕晚繼續說：“你也不希望我們之間如此，不是嗎？”
“是，我是希望你們之間可以和好如初，但代價並不是你的命。”
“你都說了我輸血並不會死！”
“可我無法保證以後！”
“那你是要伯母死在你的手術檯上嗎！？”
如果安蓉兮真的死在他的手術檯上，那這一輩子他將再也無顏面對顧霆淵。
從醫這麼多年，他頭一次面臨這種兩難的境地。
“院長！”那名出去的護士再次衝進手術室，氣喘吁吁看着赫連臻，搖搖頭：“沒有找到符合顧夫人血型的人……”
護士的話讓赫連臻的心更加沉重，難以抉擇。
“輸！”最終，他只能孤注一擲。
……
顧霆淵一路狂飆，抵達醫院時，慕晚和安蓉兮正好一前一後從手術室被推出來。
慕晚之前的體力已經到了一定極限，加上受傷又輸血，被推出來時整個人已經陷入昏睡當中。
看到她蒼白的臉，顧霆淵的心瞬間就像是被刀劃過，錐心刺骨。
“怎麼樣？她倆兒都還好嗎？啊？”
看着隨後走出的赫連臻，始終守在門口的莊老夫人忙上前詢問，擔憂的望着一前一後被推出來的兩人。
赫連臻揭下臉上的口罩，先是看了眼老夫人，目光緊接着落在顧霆淵臉上，正好與他視線相撞。
顯然，顧霆淵也在等待答案。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是要看接下來的觀察情況。”
聞言，老夫人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老天保佑。”
顧霆淵也自然鬆了口氣，但仍舊心存擔心。
“她們都傷到哪兒了？”
看着他，赫連臻臉色不太好，輕聲道：“伯母傷的後背，失血比較多，不過已經輸血，應該是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