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莫過於是決絕。更像是一把刀，再次刺進顧霆淵的左心房。
“我沒有殺他。”這句解釋，聽上去有些蒼白無力。
確實，對顧霆淵而言，他雖然沒有親手殺掉那個孩子，但卻從一開始，他就不敢要他。
如今小星的存在，也讓他倍感迷惑，她究竟是如何保全他的？
慕晚忽然就笑了：“哈哈……沒有？那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你就打算留下他？”
“我……”
“顧霆淵，你是站在御城最頂端、萬衆矚目的大人物，應該不會爲了得到孩子，就心虛的編制謊言吧？你敢發誓，當年你真的打算留下這個孩子嗎？”她會如此篤定，是因爲她親耳聽到了那段語音。
他親口說的，孩子不能留。
他的聲音，她絕不會聽錯。
“是，最開始我的確沒有想過留下這個孩子，那是因爲你——”
“你終於還是承認了是不是？你明明都承認了，爲什麼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認這個孩子！？你憑什麼！？”聽到他親口承認，慕晚平復了三年的心情，就像是火山一觸即發，再也平靜不了。
她猛地奪過他懷中的兒子，緊抱在自己懷中，然後一伸手指着門口：“走！現在就走！”
她情緒顯然很激動，顧霆淵不知道她這三年究竟經歷過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慕晚突然發怒，在她懷中的小包子忽然渾身顫抖了起來。
從出生到現在，他也見過媽咪生氣的樣子，但卻從未見過慕晚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顯然是嚇到小包子了。
“媽咪……你不要生氣，不要再生爸爸的氣了……他好可憐……”
在慕小星的世界裏，此刻的顧霆淵確實處於下風，而慕晚又那麼兇，顧霆淵瞬間就像是成爲了小包子想要保護的對象，忍不住就替他說話了。
可這句話一出口，卻徹底傷了慕晚的心。
她難以置信的盯着懷中的兒子：“小星，你……”
“媽咪，你不要趕爸爸走……小星不希望爸爸離開……”
“那你希望我走？”她輕聲問着兒子，無法接受顧霆淵一出現，就徹底取代了她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
小星一聽，立即猛搖頭：“不希望，我不希望媽咪走，也不希望爸爸走，我希望你們兩個一起陪着我！”
說着，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小傢伙掙扎着從她懷中下來，衝向沙發前的那張茶几上，上面是他昨晚畫的一幅畫。
他記住了顧霆淵的樣子，很快在那張沒有‘臉’的畫像上畫下了顧霆淵的五官，然後拿着畫紙轉身又回到慕晚跟前：“媽咪，小星也想有個爸爸……我們不要趕爸爸走好不好？”
看着兒子手裏的全家福，雖然很潦草，但卻莫名的觸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