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地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不大不小，正合適。
他甚至知道，這件衣服他穿着是再合適不過。
心底有個猜測，手中的衣衫，可能是陳夢恬親手所做。
可，想到這三年多來，對方根本就不曾動過針線活。
他又有些否認這個可能。
但，很快他又想起早上的時候，他看到陳夢恬將娘曾經的針線簍拿出來。
這讓他心底又傾向於，手中的衣衫是陳夢恬親手所做。
另一半的可能，就是隔壁的陳大娘給他做的。
要讓陳夢恬知道他後面的想法，一定會罷工。
天知道，她是省下看醫書的時間，來給他做一件衣裳。
姜澤北比了比衣衫，藏青的布料他摸起來覺得還挺舒服。
陳夢恬從耳房出來時，正看到姜澤北拿着衣衫比。
她問：“可還合適？”
姜澤北擡頭，與她的目光相對。
半晌轉移視線，回道：“嗯，合適。”
陳夢恬往牀榻前走來，說：“再過兩三天就可以做完，回頭過年穿，還有上次我給你買的成品白衣，那身衣服很好看，我覺得非常適合你。”
想到姜澤北好像還不曾看到過，她腳步一轉，走向衣櫃前。
從裏面找出來，上次在鎮上買的一身白衣。
白色的成品衣裳，衣袖與裙襬都繡着精緻的花紋，就連腰間的腰帶上，也有精緻好看的花紋。
當初看到這身衣服的時候，她腦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姜澤北。
這個男人穿上白衣，一定會非常的帥氣。
姜澤北看着陳夢恬，將白衣從衣櫃中取出來。
“你要不要試試這身衣服？”
對於陳夢恬的提議，姜澤北點了點頭。
他將手中的長衫，輕輕的放到牀榻上。
自從娘走後，他再也不曾穿過新做的衣裳。
今年他的衣裳穿起來，都感覺有些緊了。
姜澤北走向陳夢恬，接過她手中的白衣。
他長這麼大，好像都不曾穿過白色的衣衫。
就在他握住白衣的時候，腦海卻感覺有什麼熟悉的東西閃過。
小手髒兮兮的抓在白色模糊身影，稚嫩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白色的模糊人影，彎身好像抱起了孩童，模糊的聲音響起。
稚嫩孩童笑聲很是歡快。
姜澤北摸着白衣，陷入了沉思與迷惑中。
他感覺那個孩童，很熟悉。
至於白色的模糊身影，應該是一個穿着白衣的人。
“姜澤北……姜澤北……”
陳夢恬見他不對勁，出聲喚他。
可惜眼前的少年，就像是沒有意識一樣。
見此，陳夢恬出手，在他太陽穴用力按了一下。
這一下，就讓姜澤北迴神。
他不解地看陳夢恬，眼底還有迷惑。
剛纔那一情景，那麼真實。
愉悅的孩童笑聲，以及後來男人的聲音，那是屬於男人的粗狂聲音。
有些模糊，讓他聽得不真切，但是有幾分熟悉。
熟悉的就如同父親一樣。
可，他爹從來不曾穿過白衣。
在這陳家村，處處都是黃土，沒有人穿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