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水給他做的新衣裳。
豆腐鋪的姑娘,心地乾淨,歡喜就是歡喜。
她買不起成衣店裏那些貴重的華服,就一針一線,在燈下熬了好幾個通宵,親手爲他做了這身新襖子。
他愛惜得緊,平日裏捨不得穿,今兒實在天冷,才從箱底拿出來穿上。
卻叫這羣惡人,如此糟踐……
可司獨數的眼淚與求饒,並不能叫那羣混混住手。
他們獰笑着,乾脆徹底扯破他的新襖子,打他時下手越發狠重。
蘇酒冷靜道:“暖月,你現在馬上去衙門告訴官差,這裏有人鬥毆鬧事。”
徐暖月點頭如搗蒜。
可她尚未跑出去,就瞧見蘇酒要往司獨數那裏跑。
她一急,緊忙拉住蘇酒,“小酒小酒你不要衝動!你這麼小,衝過去只能捱揍,你衝過去做什麼呢?咱們一道去官府吧?”
蘇酒擼起袖管,細白小臉上滿是倔強與兇狠,“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
她也喫過舍長家的飯。
舍長那麼好,平日在書院裏她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大魔王懶得教她,都是舍長幫她答疑解惑的。
如今舍長被人揍,她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小小的姑娘,如同一支雪白羽箭,毫不猶豫衝了過去。
她撲向那名爲首的少年,張口就惡狠狠咬住他的後脖子!
少年喫痛,猛然把她掙脫在地!
蘇酒細背砸到青石板磚上,摔了個結實!
她爬起來,張開雙臂擋在司獨數跟前。
被人羣毆的事,也不是沒遇到過。
他有經驗,只要這羣人打夠了,覺得無聊了,自然就會放過他。
所以此刻,他仍舊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四周不對勁,滿臉淚痕地擡起頭,就看見一個小小的女孩兒,宛如母雞護崽,正牢牢擋在他身前。
帶着淚水的眼睛,流露出不解與無措。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牽了牽蘇酒的裙角,“那個,大俠,他們人多,要不你還是先走罷,別管我了……”
大俠?
蘇酒嘴角微抽。
那羣少年得意洋洋,“哪兒來的兔崽子,也敢學什麼大俠救人?!想救他,可以,跪下來給我們磕三個響頭,我們就放過他!否則的話,我們連你一塊兒打!你也別想報官,爺幾個可是知州家公子罩着的人,徐騰徐公子的大名,你們聽說過吧?”
蘇酒還未說話,身後司獨數已經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
他朝幾人拱了拱手,“我給你們跪好不好?這個小女孩兒我也不認識,定是旁邊鋪子裏的小孩子,你們放過她吧!”
少年衣衫襤褸,鼻青臉腫,臉上還掛着泥污和血漬。
眼睛裏,
滿是乞求與討好。
這樣的舍長,叫蘇酒心裏彷彿被刺痛,非常不舒服。
流氓們大笑着,其中一個擡腳把他踹倒在地,罵道:“軟骨蟲,誰叫你跪了?!你的骨氣又不值錢!嗨,今兒我們兄弟就要這死丫頭跪!死丫頭,你跪是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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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預警:您的魔王哥哥即將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