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437章 連女兒都能抱錯
    “喲,這是在鬧什麼?”

    輕靈嗓音響起。

    曉寒輕扶着小桃的手,一步一搖曳地踏進大堂。

    她朝陸存微嫣然一笑,“聽聞陸世子駕臨蕭府,特來瞧瞧。世子俊美非凡,與你妹妹的容貌倒真有三分相像。”

    陸存微瞥了眼陸嬌儀。

    得了吧,就那副尊榮,如果他跟她有三分相像,他可以直接拿豆腐撞死了!

    曉寒輕朝蕭老太太福身行禮。

    目光接觸間,老太太輕蹙眉尖,無可奈何地點了頭。

    陸家找上門算賬,爲保小酒,必須昭告她的身世了。

    曉寒輕起身,笑容嫵媚,“世子在看誰?你妹妹好端端坐在你對面,你看那個女人做什麼?”

    蘇酒呼吸一滯。

    陸存微同樣愣住。

    陸嬌儀眼睛瞪得溜圓,“你們在胡說什麼?!蘇酒怎麼可能是我兄長的妹妹?!乳孃,蕭家人是不是瘋了?!”

    中年婦人咬牙切齒,安撫般輕輕按住她的肩,冷眼盯向蕭老太太,“莫不是你們想替蘇酒逃脫罪責,所以纔想出這個餿主意?我們國公府跟你們蕭府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蘇酒怎麼就成了世子殿下的妹妹?!”

    陸存微輕搖摺扇,眯起眼睛打量蘇酒。

    越看,

    越喜歡呢。

    視線掃過中年婦人和陸嬌儀,他笑容更盛,“當年父親從江南領回了一個小女孩兒,我瞧着就不喜歡。莫不是……父親當年領錯人了?”

    “世子殿下,飯可以亂喫,話不可以亂說!嬌嬌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向着外人?!他們紅口白牙,人證物證都沒有,你也能信?!”

    “人證,我們當然有!”

    清脆柔美的聲音響起。

    衆人望向大堂外,蕭鳳嫺領着石榴跨進門檻,“祖母、世子殿下,五妹妹的確是國公府的姑娘,石榴就是人證!”

    石榴原本是徐紫珠的貼身侍婢,後來徐紫珠死了,蕭鳳嫺想念好姐妹,就把石榴從徐府討要了來。

    石榴在大堂上跪下,哭着把事情說了一遍。

    那夜徐紫珠曾經招待過一名來自燕子磯的老婆婆,老婆婆當年親手把蘇酒接生下來,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的生父長什麼模樣。

    而徐紫珠因爲想讓蘇酒和蕭廷琛成爲永遠的兄妹,所以命人殺了那個老婆婆。

    石榴根據記憶,把老婆婆所描述的陸國公講述了一遍。

    陸存微臉色急劇變化。

    這婢女口中的男人,其容貌、性情,跟自己父親如出一轍!

    中年婦人冷笑,“你們隨便找個人就說是證人,真是貽笑大方!”

    蘇酒眉眼平靜,“除了石榴,還有別的證人。”

    “誰?”中年婦人得意,“蘇姑娘,事隔多年,你可別爲了飛上枝頭變鳳凰,就胡亂捏造是非!”

    “我舅舅一家。我娘還活在人世,只要她看見我舅舅,自然能認下我的身世。更何況……”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更何況,就這張臉,無論如何都比陸嬌儀來得更有說服力吧?我瞧着,陸姑娘和你乳孃倒是有幾分像。”

    “胡說八道的賤人!”陸嬌儀尖叫起來,拄着柺杖衝到蘇酒跟前,用柺杖使勁打她,“我乳孃說得對,你真的想搶走我的一切!你害我沒了腿不說,你還想搶我的身份!”

    蘇酒握住柺杖。

    小臉清寒,她稍微一推,陸嬌儀就狼狽地跌倒在地。

    她冷聲:“陸嬌儀,究竟是誰搶了誰的一切?”

    陸存墨心頭泛冷,瞥了眼臉色蒼白的中年乳孃,冷淡道:“來人,去請蘇家舅舅。”

    蘇舅舅被小酒資助,如今在三福街開了家酒館,小日子過得還算紅火。

    他孤身前來,在路上聽小廝說了一切,雖然唏噓,但驚喜更多。

    親妹子還好好活在人世,小酒也找到了生身父親,真是開年頭一件大喜事!

    他來到蕭府,向陸存微述說了蘇敏的一切,“……如果世子不信,大可去十里八鄉問問,敏敏確實是我親妹子!你父親粗枝大葉不着調,連女兒都能抱錯……”

    連女兒都能抱錯……

    陸存微汗顏。

    他爹確實不着調!

    蘇舅舅想起什麼,疑惑道:“這些年,敏敏怎麼一封書信都沒寄回來?她……難道出了什麼事?”

    陸存微掩飾般咳嗽兩聲,“的確是有點事,你們隨我趕赴長安,見着就知道了。”

    他們兀自說着話,陸嬌儀崩潰了,“乳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酒是國公府的姑娘,那我呢,我是什麼?!”

    中年婦人摟着她哭,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半個字。

    陸存微瞥了她們一眼,“你是什麼,想來你乳孃比任何人都清楚。陸嬌儀,我不多話,但我會帶你們一道回長安,在父親面前把一切說清楚。”

    一番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

    降鶴汀。

    已是深夜,蘇酒坐在窗前,沉默着剪斷半截燭芯。

    陸存微發了話,允許她在金陵過完上元節。

    上元節後,就該回長安了。

    她趴在小佛桌上,指尖輕觸過窗臺上的古玩擺飾,思緒紊亂如麻。

    窗外落了夜雨。

    打在芭蕉上,窸窸窣窣叫人心煩。

    白露敲了敲門,溫聲道:“小姐,老爺趕回來了。”

    蕭渝推門進來。

    他仍舊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因爲繁忙,今年甚至都沒能趕回來過年。

    他在蘇酒對面坐下。

    伸手替女孩兒捋開額前碎髮,男人笑容無奈,“早知此事瞞不了幾年,尋思着起碼也得等你及笄時再告訴你,沒想到……小酒可恨我?”

    蘇酒坐起來,笑容端雅,“這些年,爹爹好歹給了我一個家。”

    話音未落,鼻尖卻已開始發酸。

    “爹爹很喜歡孃親吧?爲她多年不曾娶妻,膝下連半個孩子都沒有……”蘇酒擡袖捂住眼睛,“此去長安,山高路遠,也不知孃親如今是何模樣。爹爹可要與我一道?”

    蕭渝笑了笑。

    他望向黑黢黢的窗外,“不去了。她喜歡他,也如願以償成爲他的夫人,我去討嫌做什麼?小酒年幼,不曾見證我們三個的故事。在我們三個之中,我永遠是最討嫌的那個。

    “可是啊,再怎麼樣討嫌,我也還是喜歡她。小酒,我會守在江南,會守在燕子磯。我願意守在她的故鄉,等她白髮蒼蒼返鄉遊玩時,仍舊站在她門前,道一句‘天寒地凍,美人可否贈一碗熱酒?’”

    恰如他們初見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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