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578章 還想霸佔她的餘生
    蘇酒微笑,“我的心黑手辣,只針對世間的惡人。”

    容徵再度沉默。

    良久,他撐開紙傘。

    他注視着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孩兒,再度重複,“明天,我就要娶元拂雪了。”

    蘇酒沒接話。

    容徵離開遊廊,往後門走。

    落雨的黑夜,廊中燈火悽迷,照不穿無邊黑暗。

    雨水順着傘緣滑落,濺溼了男人的白衣。

    他忽然駐足回眸。

    夜風把霜白色的髮帶吹到他臉上。

    他有一張清絕出塵的臉,只是那雙眼籠在傘下的黑暗裏,像是烏雲遮住了明月。

    “蘇妹妹,在大齊的朝鬥中,容家已經退下舞臺。但所有的結束,都是新的開始。逐鹿中原,究竟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咱們拭目以待。”

    蘇酒莞爾一笑。

    她施施然朝容徵斂衽行禮,“容公子慢走不送。”

    燈火滿肩,雍容高雅。

    容徵義無反顧地踏進黑暗。

    蘇酒回到寢屋,瞧見蕭廷琛翹着二郎腿坐在牀榻上。

    他已經換過寢衣,正愜意地在燈火下欣賞那枚玉扳指。

    蘇酒掩上槅扇,“剛剛去見了容徵,不出我所料,容家確實打算從朝堂上隱下去。他想坐山觀虎鬥,坐看其他皇子廝殺。”

    走到榻前,她矇住蕭廷琛的眼睛,“天下人都以爲太子溫厚儒雅,殊不知分明是個蠢貨。他什麼事都衝在最前面,又坐在太子之位上,明晃晃的衆矢之的,其他皇子定然會齊心協力對付他……蕭廷琛,你投靠太子,究竟是對還是錯?”

    蕭廷琛把蘇酒抱到榻上,親了親她的眉心,答非所問,“這枚扳指,我特別喜歡。”

    蘇酒掙開他。

    她從牀頭摸出自己的木匣子。

    這是她藏銀票的地方。

    打開木匣子,她從裏面摸出三張銀票塞給蕭廷琛,“六十萬兩銀子的扳指我買不起,既然你有本事把價錢磨到三百兩,那我還是買得起的。這銀票你拿着,扳指就算我送你的。”

    蕭廷琛笑眯眯接過銀票。

    順勢,

    瞄了眼她的錢匣子。

    裏面還有三叔寄給她的銀票,瞧着頗爲豐厚。

    蘇酒察覺到他賊兮兮的目光,急忙捂住錢匣子,“你做什麼呀?”

    “看看而已,瞧你緊張的……”蕭廷琛把銀票揣懷裏,“我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怎麼可能偷你的錢匣子?”

    蘇酒咬牙。

    如果蕭廷琛是君子,天底下就沒有君子了!

    她認真地鎖好黃銅小鎖,“這些銀票是江南的爹爹寄給我的,我打算用來經營半日偷閒和給我娘買丹藥,輕易不能動。你自己有錢,所以不許你花我的銀子。”

    “嘖,小氣勁兒。”蕭廷琛抱住她的細腰,埋首在她頸間,大狗般蹭了蹭,“如果有朝一日,我在朝鬥中敗下陣,我落魄了,妹妹可願意花銀子養我?”

    “這還用問嗎?我嫁給了你,就是你蕭廷琛的女人。既享了你帶給我的錦繡榮華,那麼在你落魄時,定然就不會丟掉你。夫妻之道,本該如此。”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糯糯,帶着早春江南特有的清甜稚嫩。

    蕭廷琛仍舊埋首在她頸間。

    觸目所及都是黑暗,

    卻又分明身處光明。

    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戰神王爺,突然

    幼稚地勾住蘇酒的小手指。

    蘇酒詫異,“你要做什麼?”

    “與你拉鉤……”

    “拉鉤?”

    男人修長如玉的小指,勾着女孩兒的小手指,如同共飲合巹酒。

    聲音是罕見的認真和依賴:

    “蘇小酒,這輩子,你都不能丟掉我。”

    霸佔了她的幼年,霸佔了她的青春,還想霸佔她的餘生。

    想跟她在一起,

    這輩子,

    下輩子,

    生生世世。

    ……

    臨近清明。

    長安城裏一連多日細雨紛紛,街道沾染了雨色,就連行人也匆忙幾分。

    蘇酒在降鶴汀照顧完孃親,白露替她撐傘往前院走。

    霜降跟在後面,“奴婢聽墓提起,這兩日那位慕容將軍會凱旋迴城呢!慕容將軍在邊陲待了三年,打了很多勝仗,很受皇帝器重。”

    蘇酒拎着裙襬,眼底若有深思。

    她雖是姑娘家,卻也聽說過慕容將軍的大名。

    傳聞他用兵如神,在對金國的戰役裏,有不少勝仗都是他的功勞。

    他也是太子一黨,算是蕭廷琛的同道中人。

    霜降突然神祕兮兮地壓低聲音:“不過,墓說這位慕容將軍名不副實,他的軍功幾乎都是強搶霸佔別的將領的。如果是真的,這人也忒壞了。別人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地賣命,憑什麼到最後功勞都成他的了?”

    蘇酒眯了眯眼。

    她記得謝容景曾跟她提起過,謝榮致是被太子一派的將軍暗算的。

    如果她沒記錯,邊疆將領裏,只有慕容鳴是太子黨。

    難道慕容鳴就是殺害謝大哥的兇手?

    她思考時,不遠處忽然響起口哨聲。

    她擡眸望去,隔着朦朧雨幕,謝容景蹲在高大的牆頭上,正衝她招手。

    她莞爾。

    這廝年少時不正經,總是攀明德院的矮牆,現在長大了,骨子裏還是這般不正經。

    她從白露手中接過紙傘,獨自走到圍牆下,仰頭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想看看你。”謝容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蘇小酒,後日慕容鳴回長安,宮中擺了接風慶功宴,你去嗎?”

    蘇酒點點頭。

    慕容鳴效忠太子,作爲太子黨,蕭廷琛肯定會參加他的接風宴。

    而她是蕭廷琛的家眷。

    謝容景神情柔和,“慕容鳴不是好東西,一雙兒女同樣品行極差。尤其是他兒子,好殊色,聽說以前在長安時,常常跟太子一塊兒玩女人,特別糟心。你離他遠點兒。”

    蘇酒點頭,“好。”

    謝容景又變戲法般從背後摸出一束桃花。

    帶露的淡粉桃花,枝椏橫斜,盛開了一半,格外清香。

    他遞給蘇酒,“送你。”

    蘇酒接過,想了想,把紙傘遞給他。

    春雨雖朦朧,但在雨裏呆久了,也會染溼衣衫。

    她看見謝容景的衣衫幾乎溼透。

    她抱着桃花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頭叮囑:“這種時節很容易染上風寒,你別再淋雨了。另外……我知道慕容鳴對你而言特別重要,只是行事時須得小心謹慎,哪怕失敗也沒有關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別給人留下把柄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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