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603章 來自北涼的使臣
    蘇酒望了眼她空空如也的耳洞,輕聲道:

    “爲人處世的準則多如牛毛,我以爲說的最好的一句,當是‘既來之,則安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洛梨裳卻明白她的意思。

    她勾脣,“小酒妹妹自幼被雍王保護得太好,因此不知世道艱辛。有些創傷,即便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根本無法癒合。藏在心底的野獸無時無刻都在咆哮,咆哮着摧垮一切不順眼的東西,摧垮這個不公的世道。”

    “野獸?”

    洛梨裳倨傲地擡起下頜,“之所以會和蕭廷琛走到一起,併成爲他的盟友,是因爲我們的心底都藏着野獸。蘇酒,我們想點燃天下的烽火,我們想重建這個腐朽的世道!”

    燈火葳蕤。

    洛梨裳的雙眸,卻比燈火還要亮。

    蘇酒盯着菱花鏡,有些怔愣。

    此時此刻,她還沒有領會到洛梨裳這番話的分量。

    直到很多很多年後,直到蕭廷琛登上那個天下共尊的位置,她才重新想起今夜這番話。

    洛梨裳以爲蘇酒被自己嚇到,於是恢復平常的嬉皮笑臉,溫柔握住她的小手,“我與美人外出喫酒,從來沒有讓美人付賬的道理。今夜想喫什麼隨便點,我好歹也曾是燕國的公主,國庫私藏什麼的,總是有的。”

    兩人喫過晚膳,洛梨裳親自送蘇酒下樓。

    穿過遊廊時,蘇酒皺了皺鼻尖。

    她眉間微蹙,盯向旁邊的雅座。

    兩名美人正掩上雅座的門。

    洛梨裳好奇,“怎麼了?”

    “他的味道……”

    蕭廷琛衣物薰的是崖柏香,雖然崖柏平常,但她最近重新給他做了一串避暑香珠,味道和崖柏相輔相成,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是這種味道。

    可是,

    她竟然在涼州辭的遊廊裏嗅到了那種味道!

    洛梨裳驚奇,“小酒妹妹,你是狗鼻子嗎?竟然這麼靈?!我靠,如果雍王親近哪個女人,你豈不是一下子就能聞出來?他也太慘了!”

    蘇酒走到門前,欲要推門,又在半途放下手。

    想賭氣離開,卻心有不甘。

    蕭廷琛總說在外面怎麼怎麼守身如玉,從來不去涼州辭這種地方,可是瞧瞧,這不就揹着她來了?

    恐怕還不是第一次來呢!

    洛梨裳唯恐天下不亂,“小酒妹妹別慌,我替你教訓他!”

    說完,不顧蘇酒的阻攔,一腳踹開了門!

    雅座陳設奢貴,蕭廷琛懶散地坐在太師椅上,修長雙腿自然交疊,一手托腮,眯着桃花眼欣賞輕撫瑤琴的美人。

    美人云髻高聳,身着煙紫色襦裙,露在外面的肌膚欺霜賽雪,即便只是彈琴,也依舊勾魂攝魄。

    琴聲被踹門聲打斷。

    徐暖月望向門口。

    她戴着輕紗,再加上容貌與當年有些變化,所以蘇酒認不出她。

    她笑了笑,意味深長而又同情地看了眼蕭廷琛,抱着瑤琴退了出去。

    蕭廷琛慢慢坐正身子,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洛梨裳笑呵呵的,“喲,雍王真有閒情雅緻,這是聽曲兒呢?什麼曲兒在府裏聽不得,非

    得跑到涼州辭來聽?還非得那麼個美人彈給你聽?聽完之後呢,你們打算做點什麼,喫酒還是上牀?”

    她說話向來直白。

    蕭廷琛笑眯眯的,目光卻陰沉得彷彿能殺人。

    洛梨裳無所畏懼,甚至小意溫柔地把蘇酒摟到懷裏,“瞧瞧我的小酒妹妹,可傷心成什麼樣了,真叫我心疼。如果雍王不在意小酒妹妹,不如直接休了她,想娶她的人可是排着隊的……”

    蕭廷琛望向蘇酒。

    他的小姑娘面容清冷倔強,也正死死盯着自己。

    他避開視線,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我可以解釋……”

    “我們都捉了奸,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洛梨裳笑容更盛,“難道雍王和月芽姑娘上了牀,也能風輕雲淡地解釋嗎?”

    蕭廷琛被這攪屎棍激怒,將一座沉重花幾推向她!

    洛梨裳運起內力,一掌劈出!

    堅硬的檀木花幾瞬間四分五裂。

    她依舊摟着蘇酒,“嘖,雍王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這是打算滅口。”

    蕭廷琛懶得跟她廢話,起身把蘇酒拽到自己懷中,才冷眼睨向她,“月芽是什麼人,我找她做什麼,你心知肚明。洛梨裳,少在這裏做攪屎棍。”

    洛梨裳抱臂而立,“攪屎棍?雍王認爲自己是一坨屎?”

    原本怒火中燒的蘇酒,瞬間笑場。

    察覺到男人低頭時的溫柔目光,她立即斂去笑意,不動聲色地掙開他。

    蕭廷琛沒介意,撩袍落座,淡淡道:“天樞得到消息,北涼和西嬋女國達成了協議。”

    “唔。”洛梨裳皺起劍眉,“北涼在大齊西北,西嬋女國在大齊東北,這兩國達成盟約,對大齊確實會造成威脅。如果兩國合攻,大齊只有滅國的下場……”

    蕭廷琛:“如果我沒猜錯,兩國會逼着大齊跟他們簽訂停戰盟約。北涼皇廷的奪嫡之爭正趨於白熱化,西嬋女國的小公主剛剛繼位,兩國同樣內政不穩,它們需要時間來消化內部戰爭。逼着大齊簽訂和平盟約,藉此得到喘息的機會,實屬情理之中。”

    蘇酒揪着帕子,默默聽蕭廷琛分析這些祕辛。

    她覺得處理大事的蕭廷琛,看起來和平常不一樣。

    整個人陰沉沉的,有點嚇人。

    洛梨裳懶懶倚在門後,“長安位於天下中心,諸國會盟的地點必定是長安。你猜測北涼的會盟使臣即將到來,所以,你準備動用涼州辭的這顆棋子了。”

    “是。”

    蕭廷琛嗓音低啞。

    蘇酒聽得迷糊。

    “涼州辭的這顆棋子”,是什麼?

    是剛剛那位月芽姑娘嗎?

    可是縱便美人傾城,也終究只是個弱女子,與北涼使臣有什麼關係?

    難道她打算色誘北涼使臣?

    蕭廷琛和洛梨裳終於分析完目前局勢,已是半個時辰後。

    蘇酒隨蕭廷琛坐馬車回府,有點悶悶不樂。

    蕭廷琛沉浸在自己的野心和策劃裏,直到馬車停在府門前,才注意到她不開心。

    他含笑握住她的小手,“妹妹怎麼了?”

    ,

    蕭老狗(信誓旦旦):我從來沒有逛過花樓,更沒有叫過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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