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606章 小侯爺碰了王妃的小手手
    面對衛樹這番恭維,謝容景無動於衷。

    準確來說,他的反應相當無禮。

    因爲他正握着烤鴨的兩個腿,操控着它在桌上走來走去。

    顯然是不耐煩參加這種談生意的場面。

    謝家香道館的老人咳嗽一聲作爲提醒,但謝容景依舊我行我素。

    他只得放棄這位少主,客氣笑道:“衛尚書年輕有爲,眼光也是極好。尚書大人放心,我等必定不會辜負你和朝廷的信任。明日一早,老夫會親赴禮部衙門,簽署契約。”

    眼見着商議已至尾聲,衛樹忽然皺了皺鼻子。

    他驚喜,“本官竟沒發現,雅座裏的薰香換了味道!這香端嚴風雅,細品之下似乎還有龍涎的霸道,盡顯我大齊風度!莫非是謝家香道館要用在國禮上的薰香?!本官十分滿意,十分滿意啊!”

    老掌櫃皺眉,有些難堪。

    這當然不是他們家的香藥!

    蘇酒起身,適時走出。

    她儀態端方地朝衛樹行了個萬福禮,“見過衛大人,這款‘九州龍韻’,出自小女子之手。小女子在長安城開有香鋪,名爲半日偷閒,也想參加這次國禮的皇商競選。”

    “胡鬧!”

    不等衛樹發話,謝家老掌櫃猛一拍桌,“我們謝家一連數百年都是御用皇商,你這小丫頭從哪裏殺出來的,莫非根本不把我謝家放在眼裏?!”

    蘇酒微笑,“又不是買東西,何必講究先來後到?更何況這次七國會盟意義非凡,我大齊作爲東道主,自然要力求樣樣精緻完美。老人家不肯讓位,莫非是能拿出比九州龍韻更合適的香品?”

    老人啞然。

    他也算見過世面的,蘇酒這味“九州龍韻”,乃是上上等香藥,店裏根本拿不出可以匹敵的。

    蘇酒在衛樹身側落座,親自爲他斟了一杯酒,“夫君常說,競爭時該憑本事獲勝,既然謝家拿不出比九州龍韻更好的香品,那麼這次的皇商名額……不知衛大人可否交給我半日偷閒?”

    似乎纔想起來,她笑道:“對了,我家夫君乃是雍王蕭廷琛,與衛大人也算同僚。”

    謝家背後是謝容景,侯爺爵位不可小覷,衛樹看在同僚份上必定有所照顧。

    但她的半日偷閒也不是沒有後臺。

    果然,衛樹的表情一點點發生變化。

    良久,他似乎害怕兩頭得罪人,只得猶猶豫豫地望向謝容景。

    謝容景盤膝而坐,位置恰在蘇酒對面。

    自打蘇酒出來,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尷尬的寂靜中,他慢吞吞喝了口酒。

    涼州辭最烈的酒,漫過脣齒涌入喉腔,火辣辣的疼。

    他不顧老掌櫃拼命使眼色,淡淡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衛大人,這次皇商競選,我們謝家退出。我以爲,長安城內,再沒有比雍王妃更合適的人選。”

    衛樹有了臺階下,笑呵呵的,“既如此,我也不再強求。蘇側妃,請你明日務必前往禮部衙門,咱們共同商討細節。”

    衛樹走後,老掌櫃也氣哼哼離席。

    蘇酒給謝容景添酒,“生氣了?”

    謝容景不說話。

    蘇酒單手托腮,認真凝着他的眉眼,“謝二,雖然經歷了這麼多,

    但幼時的夢想我一直沒有改變過。這次搶了你的財路,實屬情非得已。如果你願意與我繼續競爭,我毫無怨言。再沒有什麼東西,比花心思、花精力,通過自己的雙手獲得,來的更有意義。”

    謝容景連飲兩盞烈酒。

    燈火跳躍,他垂着頭,蘇酒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良久,他忽而勾脣一笑。

    他擡頭,丹鳳眼不知何時溼潤緋紅,“你以爲,我生氣是因爲你截了我的生意?”

    蘇酒:“不然呢?”

    “我的祖祖輩輩都是商人出身,耳濡目染,我知道生意場上的規矩,我知道名額沒有確定前,任何香道館都可以來跟我搶。這是規矩,也是道義,我不可能因爲這個去怪你……更何況,我也不在乎那點小錢。”

    鋒利的劍眉緊緊鎖着,他擡手遮住雙眼,“我只是……我只是無法接受你扮成侍女跑到涼州辭,這麼費盡心思的,把我當成競爭對手……如果你想要那個名額,只要你開口,我可以大大方方地送給你。我不想成爲你的假想敵,因爲我心知肚明,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去爭什麼……”

    他揉了揉眉心,又喝了一盞酒。

    夜風吹開了花窗,燈火明明滅滅。

    他的聲音更加嘶啞,“我從出生起就活在錦繡堆裏,金銀權勢,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吸引力。我在乎的人不多,而你恰是其中一個。爲了你,我願意放棄一切,我願意對任何人拔刀相向!我不明白,我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你爲什麼還要把我當成競爭對手?!”

    今夜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站在蘇酒的角度,她的做法相當正確。

    但站在謝容景的角度,蘇酒的做法未免太傷他。

    蘇酒沉默。

    她低着頭,也給自己斟了杯酒。

    雖然一起長大,雖然把他當做朋友,但她似乎從沒跟他交過心。

    她待他,永遠隔着一層客套。

    青銅枝形燈盞上的燭火,被風吹熄大半。

    月光清透,照在少女曳地的繡花裙裾上,格外清幽悽豔。

    蘇酒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正糾結難堪時,對方忽然握住她的一隻手。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因爲行軍打仗、每日練武,所以有一層厚厚的繭。

    他握得很緊,但並沒有風月之意。

    他的手腕上繫着一根紅緞帶,因爲寫字的那面貼在皮膚上,所以看不見寫了什麼祈福的願望。

    但他大約戴了很久,緞帶已有些褪色。

    她低聲:“對不起。”

    謝容景輕笑,“我想從你口中聽到的,永遠不是‘對不起’這三個字……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蘇小酒,你給我記住,你的後臺不只是蕭廷琛,還有我謝容景。”

    他答應過蕭廷琛,絕不插足他們的姻緣。

    但他可以用他的方式,守護蘇小酒。

    他離開了。

    蘇酒獨對月光,眉尖輕蹙,“剛剛的事,不要告訴蕭廷琛。”

    霜降點頭如搗蒜,“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如果給她家主子知道,小侯爺碰了王妃的小手手,還不得掀了天!

    ,

    明天見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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