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660章 緩緩靠近那點朱脣
    謝容景來到甲板上,蘇酒正趴在扶欄上吹風。

    他溫聲:“你頭髮還沒幹,這麼吹風,容易着涼。”

    蘇酒笑容靦腆,問道:“謝貴妃和元湛都死了嗎?”

    “嗯,親眼看着他們被炸死的。”

    謝容景淡漠說着,表情卻深沉了些,放在扶欄上的雙手,也忍不住悄然收緊。

    蘇酒看他一眼,安慰道:“不用爲他們難過。能夠做出殺害謝大哥這種卑鄙之事,她不配做你的姑母。更何況這些年你們都沒怎麼親近過,算什麼姑母呢?”

    “只是覺得……權勢的傾軋,未免太可怕了些。我爹在世時,常常擔憂姑母太善良,怕她在宮中喫虧,所以每年都要送幾十萬兩白銀去宮中打點。可是,如今的姑母,哪裏稱得上善良?蘇小酒,權勢令人上癮,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蘇酒贊成地頷首。

    她隨意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長髮,“世道艱險,初心最難。”

    “蘇小酒,”謝容景突然正色,“我在你眼中,可還留着初心?”

    蘇酒同樣認真,“始終初心不改,仍是當初少年。”

    “那麼,蕭廷琛呢?在你眼中,他可還留着初心?”

    蘇酒沉默了。

    “對內,他把你軟禁在青蓮宮。對外,他在朝堂大肆暗殺不服從他的官員。因爲對東黎國丞相不滿,單方面撕毀七國盛典的盟約,野心勃勃準備和西嬋女國聯手挑起戰火侵略東黎……”謝容景笑了下,“這樣的蕭廷琛,還是當初的蕭廷琛嗎?”

    蘇酒:“你究竟想說什麼?”

    謝容景牽住她的手。

    他把她堵在他的胸膛和扶欄之間。

    男人的氣息凜冽純粹,他捏住蘇酒的下頜,丹鳳眼中滿是認真,“蘇小酒,如果你不再喜歡他,就和我一起離開長安。和他在一起,受傷的只會是你。他遠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險。”

    蘇酒低垂眼簾,默然不語。

    遠處畫舫。

    蕭廷琛把南宮奈奈交給侍女,臉色沉黑可怖。

    他一手握住扶欄,正要跳下水去找蘇酒,墓悄然出現在他身後,輕聲提醒:“主子,看對面。”

    蕭廷琛擡眸,清楚地看見蘇酒背靠扶欄,與謝容景的姿勢宛如擁抱。

    眸色深了深。

    雕花扶欄在他手掌底下,悄然裂開無數縱橫裂紋。

    半晌,俊臉上幽深的戾氣化作一個微笑,他嗓音慵懶:“開船,回宮。”

    更遠處,趙皇后拿着一隻西洋鏡端詳,瞧見蕭廷琛和蘇酒竟都還活着,甚至連西嬋女國的那位小女帝也毫髮無傷,端豔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她把西洋鏡扔進水裏,面無表情,“回宮。”

    河風迎面,令她莫名燥熱。

    她瞥向宮女,“拿着扇子不知道幹活的?!這雙手用來做什麼?!”

    兩名宮女嚇了一跳,急忙替她掌扇。

    趙皇后仍舊不耐煩,“敏兒呢?又被趙舞陽那狐媚子纏上了?!”

    “回皇后娘娘話,八殿下正在梨園排戲,說是不喜歡熱鬧……”吳嵩小意溫柔,親自取了摺扇爲她扇風,“娘娘莫要氣惱,蕭廷琛命大,但不會一直命大。等太師大人回來,有他好看的。”

    趙皇后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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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嵩擡手屏退左右宮女,在她身邊坐下,小心翼翼伸手,欲要攬住她的肩頭。

    只是手懸在半空,終究沒有落下。

    他看着她苦惱的模樣,俊美陰柔的面龐上浮現出濃濃的溫柔,“想對付蕭廷琛的,不只有咱們,還有容家。太師大人回來以後,奴才親自跑一趟容家,和容徵聯手。朝中衆多世家深受其害,縱然蕭廷琛有三頭六臂,也抵不過咱們的合縱連橫。娘娘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說得對。”趙皇后脣角譏諷勾起,“竟是本宮多慮了……終究只是個從泥沼裏爬出來的私生子,不過是嚐到一點點權力的滋味兒,就妄圖與本宮相爭。他有什麼資格與本宮爭?!”

    “娘娘想通了就好。”

    吳嵩爲她斟了一杯酒。

    趙皇后心情好了些,連喝了幾盞酒,醉眼朦朧地倒在吳嵩肩頭。

    珠簾輕曳。

    龍船行駛在返回皇宮的路上,四周水面茫茫。

    吳嵩低頭望着她。

    看着看着,他那雙狹長鋒利的雙眸,弧度莫名柔軟起來。

    就連平日陰柔嗜血的薄涼氣度,也化作道不盡的繞指柔腸。

    視線下移,落在趙皇后硃紅的薄脣上。

    一點朱脣,在他眼中美得不像話。

    他瞳眸微動,緩緩靠近那點朱脣。

    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就在快要貼上的剎那,趙皇后睜開眼。

    杏眸中滿是寒意,她揚手給了吳嵩一巴掌。

    吳嵩立即恭敬跪下,“奴才僭越,娘娘恕罪!”

    趙皇后冷漠至極,“滾!”

    “是。”

    男人躬身退下。

    他靠在樓臺之外,伸手慢慢覆上被打紅的面頰。

    漆黑修長的眼睫低垂着,薄脣的笑容苦澀至極。

    “嫿嫿……”

    他癡癡喚着這個名字。

    這是永遠不能在別人面前喚出的名字,也是永遠不能在她面前喚起的名字。

    他只能孤獨地躲在黑暗裏,一遍又一遍,癡癡喚着。

    無論從前的他怎樣弱小卑微,無論現在的他怎樣強大煊赫,在他喚出這個名字時,他永遠都帶着溫柔癡纏的情意。

    一往而深,無法自拔。

    另一邊。

    謝容景帶着蘇酒回了侯爺府。

    他不過是試探性提了提,卻沒料到女孩兒竟然答應了。

    穿行在侯爺府的抄手遊廊裏,謝容景又興奮又期待,試探道:“小酒,你怎麼會答應跟我回來?”

    蘇酒望着陌生的景緻,抿了抿脣瓣,沒說話。

    她不想去見蕭廷琛。

    不只是因爲他今日選擇救南宮奈奈而放棄她,更因爲她不想回皇宮,不想再被孤零零地關在青蓮宮,像是失寵的妃子等待皇帝臨幸般,數着日出和日落等待他的到來。

    “前面有臺階,小心點。”謝容景一手攔在她面前提醒,順勢牽住她的寬袖,領着她踏下臺階,“這處花園是墨十三的地盤,他專門在這裏研究各種機關玩意兒,時不時還會有爆炸,你當心點,咱們從旁邊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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