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664章 蕭廷琛是畜生
    長夜冰涼。

    蘇酒戰慄着,渾身肌膚泛起一層寒意,呆呆盯着虛空,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神志。

    蕭廷琛當着謝容景的面,殘酷地佔有了她。

    四周所有禁衛軍,早已井然有序地背轉身,眼觀鼻鼻觀心,像是黑夜裏的雕塑。

    只有謝容景怔怔望着他們。

    十根手指頭,悄然抓進地板,即便磨得血流滿地、白骨森然,也渾然不覺。

    遊廊裏的燈籠不知何時點燃的,在池水裏倒映暈染開暖白光圈,迷離悽美。

    夏蟲低鳴,草木葳蕤。

    蕭廷琛掐着蘇酒的下頜,迫使她回頭注視自己。

    他仍舊在笑,笑得妖孽惑人,“蘇小酒,看清楚了,現在是誰在上你?”

    蘇酒抖得厲害,根本沒辦法說話。

    男人毫不知足,迫着她去看謝容景,“蘇小酒,你的姦夫就在那裏看着你呢,不叫兩聲給他聽聽?”

    兩行清淚從少女面頰滾落。

    她囁嚅着,說了兩個字。

    蕭廷琛沒聽清楚,湊到她脣前,“好妹妹在說什麼?”

    “畜生……”蘇酒流着淚重複,“你是畜生……”

    蕭廷琛眯了眯桃花眼。

    眼底一片漆黑幽深,宛如殘酷深淵。

    幼時,他聽過無數人罵他畜生。

    李氏罵他,蕭廷德罵他,就連府裏的下人,也可以對着他吐一口唾沫,罵一句“小畜生”。

    可那是從前。

    現在的他,是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攝政王。

    蘇酒憑什麼罵他?!

    掐着蘇酒面頰的手更加用力,他目光殘忍,一字一頓:“畜生又如何?現在是畜生在上你,你嫁給了一個畜生!”

    蘇酒像是殘破的娃娃,衣衫狼狽,無力地滑倒在地。

    眼淚無法自抑地涌出,她連哭聲都支離破碎。

    蕭廷琛居高臨下,冷漠的像是陌生人,“你們想在一起,本王偏不讓你們如願。即日起,貶攝政王妃爲通房侍女。謝容景立即出征東黎,一刻不得延誤。擺駕回宮。”

    他轉身就走。

    兩名女侍上前,不由分說地扶起蘇酒,要把她帶進皇宮。

    蘇酒不想走。

    她尖叫着拼命掙扎,令謝容景心如刀割。

    “小酒……”他呢喃,不顧重傷在身,試圖掙開穀雨和驚蟄,卻只是徒勞。

    “不進宮……不進宮!”蘇酒聲音沙啞地大喊,努力朝謝容景伸出手,卻被越拖越遠。

    視野中,終究沒有那個人了。

    直到蘇酒被拖到侯爺府外,穀雨和驚蟄才鬆開謝容景。

    他們帶着禁衛軍,沉默地追了出去。

    謝容景獨自趴在遊廊裏,眼神渙散,捂着心臟位置,久久無法站起。

    被架住的周奉先和墨十三等人緊忙奔過來,小心翼翼把他扶起。

    謝容景掙開他們,踉蹌着往府外走。

    周奉先臉色難看,拽住他的手臂,“謝二,別去!蕭廷琛這次是動真格了,你出去,他會殺了你!”

    “小酒在他手上……”謝容景茫然四顧,猩紅的丹鳳眼透出濃濃的悲哀和絕望,“我要去救蘇小酒,她等着我去救她啊!”

    “別傻了!”周奉先面龐皺成一團,“咱們什麼都沒有,怎麼跟蕭廷琛鬥?!阿景,你聽我一句勸,暫時先別管小酒妹妹,聽蕭廷琛的軍令,先帶兵征伐東黎。等你回來,軍功赫赫大權在握,纔能有和他斗的資本!”

    謝容景抱着頭,慢慢蹲在地上。

    月色清涼。

    漸漸的,他哭了起來。

    由起初的啜泣,漸漸變成撕心裂肺的慟哭,彷彿失去一切的稚童,肝腸寸斷。

    他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幸福,就這麼沒了……就這麼沒了……

    叫他怎麼活下去?!

    周奉先和墨十三沉默地陪着他,久久沒有說話。

    侯爺府外。

    蕭廷琛快步踏出府門,等候在門前的宮女、內侍紛紛恭敬行禮,“殿下。”

    蕭廷琛冷着臉,坐上了回宮的轎輦。

    蘇酒衣衫破碎,被兩名女侍推到轎輦邊。

    蕭廷琛連一個正眼都沒給她,冷淡道:“回宮。”

    長長的隊伍逶迤往皇宮而去。

    蘇酒低着頭跟在轎輦旁,與四周的宮女一般無二,半點特殊待遇都沒有。

    月華如水,她的眼淚掉了一路。

    蕭廷琛居住的寢宮就在距離御書房不遠的地方,名爲乾和宮。

    今夜,乾和宮上下肅穆端嚴,來往宮女內侍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惱了寢宮裏的那尊煞神。

    珠簾高卷、燭火如螢,華貴的如同人間仙境。

    這是蘇酒第一次來蕭廷琛居住的宮殿。

    她知道,蕭廷琛這個人一向非常會享受。

    女侍把她押進來,在她膝窩處踢了一腳。

    她猝不及防,狼狽地跪倒在地。

    擡頭,蕭廷琛面無表情地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托腮,低垂的桃花眼依舊瀲灩着無邊豔色,卻漆黑猶如深淵,令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是喜是悲。

    四周肅靜得可怖,蘇酒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心中害怕,低下頭,不敢再多看蕭廷琛一眼。

    良久,蕭廷琛終於開口:“嫁給本王,你後悔了?”

    蘇酒沉默。

    “本王問你話,啞巴了?”

    蘇酒抿了抿蒼白的脣瓣,聲音細弱得幾乎聽不見,“是後悔了……”

    不是不知道他生性霸道,但是沒想過他如此霸道。

    不是不知道他心狠手辣,但是沒想過他會心狠到如此地步。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蕭廷琛。

    而她的回答,令上座的男人不耐地眯了眯眼。

    攝人的威嚴從他身上蔓延出來,那是一種無形的陰沉壓迫,就連殿中的燭火,似乎都開始輕顫。

    宮女們正要跪下,蕭廷琛擡手。

    她們立即行了退禮,幾乎是以一種迫不及待的姿勢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

    間或同情地望一眼蘇酒。

    誰都知道,這位被休棄的攝政王妃,是真的惹惱攝政王了。

    長安城裏,再沒有比得罪攝政王,更令人恐懼的事情。

    蘇酒依舊跪在原地,屈辱又害怕,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她在蕭廷琛面前,永遠都是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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