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669章 她是容徵的人
    蕭廷琛落子,“聰明是好事,可是聰明過頭,卻會爲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是妾身多嘴了。”

    半個時辰後,蕭廷琛才從寢殿出來。

    他負手立在檐下,瞥了眼依舊跪在殿檻旁的蘇酒。

    小姑娘脊背筆直,即便是跪着,也如同崢嶸生長的小花樹,生機勃勃。

    一如當年初見,她的眼睛裏盛滿了光。

    心有花木,向陽而生。

    而她的光芒,令他在她面前生出自卑之感。

    明明在乎的要命,男人卻忍不住惡語相向,“進去伺候着。”

    “是。”

    蘇酒起身。

    因爲跪了太長時間,膝蓋痠疼,她踉蹌着朝地面跪倒!

    蕭廷琛下意識伸手去扶,強大的理智促使他停住動作,只是冷眼看着她的狼狽。

    蘇酒低着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流露出一抹嘲諷笑容。

    曾以爲會和他長相廝守,如今看來,不過都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情話說得再動聽,終究也只是情話。

    她麻木地爬起來,轉身踏進寢殿。

    蕭廷琛注視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纖細消失在視野中,都還不肯收回視線。

    穀雨上前,小聲道:“主子,天樞那邊傳來消息,謝侯爺的軍隊已經出了向陽關,約莫半個月後抵達東黎國戰場。西嬋女國那邊派人過來,說是要接小女帝回國,使臣已經到了,就等在太極殿,您看……”

    蕭廷琛轉了轉指間扳指,“讓天樞去查白輕輕的來歷。”

    “白輕輕?”穀雨驚詫,“不就是個小宮女嗎?畢竟容家佈置在皇宮裏的暗樁,都被咱們暗中清理得差不多了……”

    “讓墓親自去查。”蕭廷琛冷聲。

    穀雨不敢多嘴,只得應是。

    蕭廷琛面無表情地朝太極殿走去。

    蘇酒踏進寢宮,已經有宮女伺候。

    屏風後佈置了浴桶,白輕輕泡在裏面,正哼着小曲兒。

    蘇酒接過毛巾,低眉斂目爲她擦背。

    白輕輕趴在浴桶邊緣,把玩着手臂上的玫瑰花瓣,笑道:“殿下挺好的,沒有我想象中兇惡。蘇姑娘,我似乎喜歡上他了。”

    “那很好啊。”

    “你不喫醋嗎?”

    蘇酒淡漠地笑笑,“心中已有良人。”

    “未必會平安歸來吧?”

    蘇酒擡眸望向她。

    少女依舊乖巧,只是眸子裏卻閃爍着從前沒有的興味兒,“等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夜色如晦。

    御花園雖有千燈萬盞,可偏僻地方卻是一片漆黑。

    蘇酒和一羣宮女跟在白輕輕身後,正穿過無人的抄手遊廊。

    遊廊四周生長着茂盛葳蕤的花藤,遮住了遠處宮人們的視野。

    行至遊廊中間,白輕輕輕搖團扇,忽然轉身,“你踩到我的宮裙了。”

    蘇酒詫異,“娘娘說什麼?”

    “你踩到本妃的宮裙了!”白輕輕突然發難,“跪下!”

    蘇酒皺眉。

    白輕輕的表情有些兇,她只得跪了下去。

    “賤人!”白輕輕罵了一句,“跪到天亮再起來吧,咱們走!”

    她帶着戰戰兢兢的宮女們快步離開。

    蘇酒跪在地上,只覺莫名其妙——

    直到背後傳來一聲輕嘆。

    一件薄披風,輕柔地覆在自己雙肩上。

    蘇酒回頭,男人白衣勝雪、身姿頎長,氣度溫潤如玉,清雋的眉目猶如墨筆勾勒而成。

    正是容徵。

    他身上較從前多了些沉穩從容。

    “蘇妹妹。”他扶起蘇酒,“想見你一面,當真難如登天。”

    蘇酒試探,“白輕輕是你的人?”

    “埋在宮中十年的棋子,也算忠心耿耿。”容徵微笑,“蘇妹妹比從前清瘦了些,看來蕭廷琛也並非你的良配。”

    蘇酒不想被他看見自己落魄狼狽的模樣。

    她把披風還給容徵,淡淡道:“你來見我,是想攛掇我幫你對付蕭廷琛?我做不到。我恨你,更勝於恨他。”

    “蘇妹妹誤會了。”容徵擡手作請,“白輕輕爲咱們爭取了一夜時間,可否請蘇妹妹移步說話?”

    蘇酒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猶豫片刻,她應允了。

    容家竟然有一條直通皇宮的密道!

    蘇酒隨容徵穿過密道,徑直來到文淵閣。

    這裏是編修史書的地方。

    容徵遠遠指給她看,“那兩個人,蘇妹妹應當認識。”

    蘇酒望去,那是周奉先和阿瞞。

    她詫異,這兩個人從來不讀書,怎麼跑到這裏來編修史書了?

    容徵溫聲:“蘇妹妹救了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免於被送上戰場,可是蕭廷琛卻故意命他們負責編修經史子集,還不準有一丁點差池。可憐兩個人夜以繼日的翻書,怕是要翻吐了吧?”

    周奉先和阿瞞已經困得不行,依靠濃茶提神,頂着兩個黑眼圈翻看堆積如山的經史子集,也不知多久沒睡了。

    容徵又帶着蘇酒來到長安城一處酒樓。

    從酒樓俯瞰,西邊大街被清空,街心被掏出一個大洞,赤着上身的漢子背了大包工具,小心翼翼順着扶梯往洞裏面爬。

    是墨十三。

    “蕭廷琛命他重新修繕長安城地下排水暗道,不準任何人幫他。可憐這位墨家後人,還不知要修繕到猴年馬月。”容徵低笑,帶着蘇酒來到另一扇窗邊,“蘇妹妹看見那些宅子了嗎?”

    他指的地方是甘露街。

    那裏居住的都是長安城有名的世家權貴,可是現在,十幾處府邸宅院被燒得面目全非,滿目瘡痍。

    “那些府邸的主人,全是在朝堂上反對蕭廷琛的官員。有貪官污吏,但也有不少清官。他們有的被流放,有的被暗殺,滿門被誅的不在少數……在蕭廷琛掌權的短短几個月裏,長安世家消亡小半,剩下的世家權貴,要麼閉門不出,要麼爭相對蕭廷琛阿諛獻媚,唯恐惹禍上身。他蕭廷琛雖名爲攝政王,可他跟皇帝又有什麼區別?”

    蘇酒手腳冰涼。

    她被囚禁宮中,並不知道長安城已經變了天。

    “蘇妹妹,朝堂裏對蕭廷琛心存怨言的世家不在少數,他們遲早會擰成一股繩,把蕭廷琛從攝政王的位置上拽下來。蕭廷琛,他囂張不了多久了。”

    容徵伸手,輕輕搭在蘇酒的肩上,聲音很輕:“謝容景不在長安,等到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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