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689章 接他出獄
    這個念頭令蘇酒害怕,更堅定了要離開他的心思。

    戲臺上,元嘯冷冷下令,“給朕把這個賤人關進未央宮,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接近!”

    他又轉身盯向元敏,“至於你——”

    眸色深了深,他緩緩道:“暫且軟禁八皇子府。”

    到底疼愛了十八年。

    讓他一下子接受事實,甚至誅殺元敏,他做不到。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人?

    而他吩咐完,御花園卻安安靜靜,那些侍衛更是一動不動。

    元嘯這才意識到,這些看守園林的侍衛,都被收買了。

    趙太師大刀金馬地坐在宴席上,蒼老的聲音透出老謀深算的味道,“都是一派胡言,什麼滴血驗親,那都是假的。老夫說敏兒是龍嗣,敏兒就是龍嗣!”

    他斬釘截鐵。

    園中靜默。

    半晌,趙太師又掀起眼皮,“皇上前些日子在獵場受了驚嚇,怕是分辨不清事實。來人,送皇上回寢宮。”

    這是要逼宮的意思了。

    元嘯怒極,“趙晏,你怎麼敢?!”

    趙太師笑了,“老夫的三十萬兵馬就駐紮在兩百里外,老夫有什麼不敢?”

    蘇酒盈盈一笑,“太師恐怕失算了。”

    話音落地,無數禁衛軍奔進御花園,把園中侍衛包圍得水泄不通。

    蘇酒負手而立,姿容嬌俏,“太師恐怕還不知道,神武營的五萬兵馬已經圍剿太師府,並派重兵嚴守長安城各座大門,絕不會讓太師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三十萬兵馬又如何,沒有太師的命令,他們與三十萬塊石頭有何區別?”

    趙太師不敢置信。

    因爲蕭廷琛已經入獄,所以他毫無戒心,這些天甚至沒有聯繫他的軍隊,更別提用軍隊爲自己安排後手。

    難道蕭廷琛入獄,只是障眼法?!

    佈滿風霜的面龐皺成一團。

    他死死盯着蘇酒,不敢相信自己縱橫大半生,在朝堂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晚年時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女孩兒手下!

    他開始咳嗽起來。

    漸漸的咳嗽厲害了,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觸目驚心!

    蘇酒依舊笑吟吟的。

    朱脣嫣紅,眉梢眼角挑起細微弧度,在衆人眼中妖氣橫生,像極了他們那位囂張跋扈的攝政王。

    一場大戲終於落下帷幕。

    元嘯有驚無險,命令禁衛軍把趙皇后軟禁在未央宮聽候處置,又把元敏和趙舞陽一起軟禁在八皇子府,等候審判。

    至於趙太師,元嘯念在他爲國征戰半輩子的份上,把他貶爲庶民,囚禁太師府。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趙太師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恐怕活不過三天。

    一切處理妥當,元嘯才接見蘇酒。

    少女俏生生立在御書房,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蓮。

    元嘯笑意慈和,“小酒救駕有功,想要什麼獎賞?除了把你父兄從邊關調回長安,其他的朕都可以滿足你,比如重查蕭廷琛的案子。”

    蘇酒噎了噎,這老皇帝狗得很啊,分明是在爲他自己兒子做打算。

    她緩聲道:“請皇上換一襲便裝,隨臣女出宮。”

    “出宮?”

    “街上有出大戲,想請皇上觀賞。”

    元嘯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沉吟片刻,點頭允了。

    蘇酒帶他來到宮外的臨街酒樓,俯瞰去,但見成百上千名書生涌上街頭,義憤填膺地爭相呼喊,要爲蕭廷琛申冤翻案。

    領頭的書生,正是蘇酒在酒樓裏接見的那幾個文人。

    蘇酒認真道:“蕭廷琛做攝政王以來,明裏暗裏殺害無數世家官員,看似殘暴不仁,可我後來翻查那些世家的卷宗,他們或奸或惡,把持朝堂重要官職,甚至把手伸到地方上攪弄地方權勢,安插自己的族人。他剷除世家,廢除朝堂裏的裙帶關係,還提拔無數寒門子弟,讓具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坐上官位。所以他得罪了長安城無數世家,所以趙太師班師回朝之後,纔有那麼多官員想借勢讓他倒臺。”

    元嘯看着那些鋪天蓋地的遊行書生,面容靜默,看不出在想什麼。

    “皇上,”蘇酒眨了眨眼,“那些世家官員之死,大可推脫到刺客頭上,與蕭廷琛有什麼關係?金玄音的死也並非蕭廷琛所爲,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容徵是兇手,但皇上別忘了,太子元旭可是死在北涼刺客手中,而我大哥蕭廷修,手中恰好握有北涼刺客的證據。一命抵一命,北涼與大齊兩清,誰也不欠誰的。”

    她替元嘯想好了所有臺階。

    元嘯依舊沉默。

    帶着薄繭的手,輕輕叩擊窗臺。

    他低垂桃花眼,始終看着遊行的書生們。

    直到那些書生消失在長街盡頭,他依舊沒有收回視線。

    蘇酒摸不準他的心思,“皇上?”

    元嘯意味深長,“你認爲,冊封懷瑾爲太子,可適合?”、

    得人心者得天下,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

    趙家從長安城的權力博弈中徹底退場。

    蘇酒抱着衣裳站在大理寺外,等候蕭廷琛被釋放出獄。

    正是夕陽西下,她站在樹下,看見狗男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被獄卒提溜出來。

    似乎遠遠看見了她,他擡頭,衝她齜牙一笑。

    淡金色薄光在他的桃花眼中跳躍,多日不見陽光,他的皮膚又白了些,硃砂色豔、酒窩深深,格外俊美妖孽。

    只是面頰上,卻烙印着一個醒目的“盜”字。

    蘇酒的心莫名刺痛。

    她很快迎上去。

    踮起腳尖替蕭廷琛披上外裳,她指了指馬車,“墓駕車來接你了,把車簾放下,市井上就不會有人看見你的狼狽。”

    她陪蕭廷琛走到馬車邊,看着他坐進馬車。

    蕭廷琛坐進去,卻久久不見蘇酒跟上來。

    他挑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蘇小酒,你磨蹭什麼呢?”

    蘇酒站在原地,朝他笑了笑,“哥哥忘了嗎?咱們已經不是夫妻。欠你的命我還清了,欠你的淚我也還清了,從今往後,咱倆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她朝蕭廷琛揮揮小手絹。

    墓拽起繮繩,駕着馬車離開大理寺。

    蕭廷琛回頭張望。

    他的女孩兒立在風裏,娉娉婷婷,像一株清冷倔強的小青蓮。

    笑容冷在嘴角,桃花眼冷冽如霜雪,“蘇小酒,你說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想得美。”

    他猛然躍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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