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801章 腆着臉去哄他
    蕭廷琛俯身湊到她耳畔,“容貌豔美不豔美我是不知道,但據我所知,宿潤墨和這小山賊有一腿……你別看他總是那副不染塵埃的高貴模樣,其實他啊,嘖嘖……”

    青牛背上,宿潤墨臉色瞬間難看。

    因爲蕭廷琛根本就沒有剋制他的聲音!

    大老遠他都能聽見!

    他勒住繮繩,淡淡道:“某人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還妄想征伐天下,我看還是散夥吧。”

    說着就要掉頭。

    蕭廷琛蹭蹭鼻尖,又腆着臉去哄他。

    ……

    夜漸深,蘇酒的小宅院廳堂,坐了滿滿一大桌人。

    她取了涼州特有的醇厚佳釀,含笑給每個人滿上。

    燭火輕曳,喝醉的洛梨裳把醬汁糊了蕭微華滿臉,又拉着吳嵩和宿潤墨猜拳。

    穀雨和驚蟄被吳嵩罰背藥譜,兩個人可憐兮兮地盯着餃子,蘇酒趁吳嵩不注意,偷偷給他們一人塞了一盤。

    白露和霜降忙着給宿潤墨帶來的小山賊梳洗打扮,拿了蘇酒的裙裳給小山賊穿上,竟然出奇的合適。

    蘇酒照顧着滿桌人,瞧見小山賊紅妝而來時,宿潤墨的眼睛明顯亮了亮。

    該是喜歡的吧?

    她含笑落座,和每個人喫酒。

    笑鬧了整整兩個時辰,滿桌人酩酊大醉,蘇酒雙手捧臉,臉蛋酡紅像是蘋果。

    她歪着頭,鹿眼朦朧帶霧,靜靜望着這些人。

    他們有的曾是蕭廷琛的扈從,有的曾是蕭廷琛的馬伕,有的曾是蕭廷琛的敵人。

    他們都效忠蕭廷琛,即便在他流放充軍時,也不離不棄……

    小姑娘鹿兒眼彎彎的,伸手勾住宿潤墨的脖頸,衝他噴了一嘴酒氣,含混不清地嚷嚷道:“你曾說……他身邊沒有能人異士,即便坐上皇位,也不可能長久。我問你,現在他身邊,可有能人異士?若坐上皇位,可能長久?!”

    她醉了,說話時格外霸道強勢。

    彷彿只要宿潤墨說蕭廷琛一句不好,她就要拔刀相向。

    宿潤墨也醉了。

    他笑着搖搖頭,“他已是位合格的君王。”

    蘇酒很滿意。

    她咧嘴傻笑,親手給宿潤墨斟了一杯溫酒,“我敬你……嗝!”

    屋子裏的笑鬧,直到子夜才結束。

    橫七豎八睡了一屋子人,蘇酒眯着眼,仔細地數數,“一二……一二……”

    數來數去,卻暈乎乎數不清楚。

    但小姑娘心裏明白,蕭廷琛不在這裏。

    她踉踉蹌蹌起身,扶着牆壁往外走。

    小宅院裏有座兩層小木樓。

    樓頂平坦,可以供人賞夜景。

    蘇酒幾乎是手腳並用爬上樓梯的,鑽出樓梯口,果然瞧見那個男人立在樓頂。

    寒風捲起他的墨色袍裾,白皙修長的指尖託着一根細煙管,深沉妖孽的面龐,在嫋嫋青霧中若隱若現。

    “蕭廷琛……”

    她軟聲。

    蕭廷琛回眸。

    他挑了挑眉,把蘇酒扶起來。

    小姑娘醉得太厲害,直接掛在了他身上。

    他只能託着蘇酒的屁股,不叫她跌倒在地。

    他扔掉煙管,小心翼翼爲少女

    捋開額前碎髮,“怎麼醉成了這樣?”

    “唔,心情好,喝了很多酒……”蘇酒仰起頭,噘着小嘴,“大家都在喝酒,你怎麼跑了?蕭廷琛,男人在酒席上,是絕對,絕對不能逃跑的!”

    鹿兒眼滿是倔強,她聲音稚嫩可愛,令蕭廷琛失笑。

    他溫聲:“我來涼州一個多月,卻還沒好好看過這裏的景色,所以今夜登高望遠,想看看冬夜的涼州是什麼模樣。”

    喝醉的蘇酒很不安分。

    細白小手揪住蕭廷琛的耳朵,她翹着蘭花指,“是什麼模樣?!”

    蕭廷琛望向遙遠的地方。

    他輕聲:“蘇小酒,涼州是鎮守在大齊北部邊疆的城池,歷經數百年光陰,依舊溫柔、安寧,卻又藏着洶涌危機……涼州西北,是玉門關,是祁連山,是河西走廊……

    “穿過河西走廊,是北涼的地盤。這麼多年,大齊與北涼隔着它遙相對望。再往西北走,是北涼的兩座要塞,太掖、天水。可是數百年前,這兩座城池分明是大齊的國土……”

    男人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唯恐驚擾這古樸蒼涼的長夜。

    蘇酒仰着小腦袋,怔怔凝着他。

    這一刻,她覺得蕭廷琛的眼睛裏,藏了很多很多東西。

    那麼複雜深沉,是她讀不懂的感情。

    寒風四起,送來遠處城樓上羌笛的聲音。

    寂寥,悲愴,思鄉……

    細雪又開始落了。

    蘇酒仍舊凝着蕭廷琛,她看見兩行淚水從男人眼眶裏滾落。

    赤誠,

    熱血!

    “不哭……”

    她小小聲,拿着小手絹爲男人擦去淚水,“哥哥會收復國土,也將征服天下!萬丈深淵也好,錦繡前程也罷,我都會陪着哥哥……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她雖然喝醉了,可她心裏卻明鏡似的清醒。

    蕭廷琛平日裏嬉笑打鬧,還總愛欺負她,總愛整蠱別人。

    他曾輝煌過,也曾落魄過。

    可是無論經歷着怎樣的處境,這個男人對家國的一腔熱血,其實從未改變!

    當年在舍長墳冢前立下的誓言,他從不曾忘卻。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蘇酒踮起腳尖,閉上眼,緩緩貼上男人的脣瓣。

    “哥哥從未忘卻,我也不曾忘卻……”

    樓下屋檐。

    宿潤墨、吳嵩、蕭微華等人,整齊地排排蹲。

    洛梨裳抱着酒罈,哭得不能自已,“老孃怎麼就那麼感動呢?!”

    白露好心地遞給她一塊手絹。

    “嚶嚶嚶!”

    洛梨裳扔掉酒罈,一把摟住白露。

    宿潤墨睨向吳嵩,“昔日帶去長安的狼崽子,終於開花結果,吳大人是何心情?”

    素來威嚴的大太監,挑眉低笑,“爽!”

    “跟着這樣的主子,纔有奔頭。”宿潤墨微笑,“倒也不枉我下山一趟。”

    吳嵩淡淡道:“那兩萬草莽被安頓在祁連山,至今仍舊瞞着元猛。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等東風。”

    “哪場東風?”

    宿潤墨笑得意味深長,“北涼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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