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815章 王上坐擁北涼江山
    徐暖月注意到蘇酒的目光,急忙用裙裾遮住那條銀鏈。

    她擦了把眼淚,笑道:“淨顧着說我的事兒了,你呢,近日如何?我聽說蕭廷琛丟了皇位,還沒了性命?怎生後來又傳出他在涼州打鐵的消息?”

    蘇酒握住她的小手。

    從未乾過粗活的小手,白嫩細膩,指尖透出天生的蔻粉顏色,如珠如貝。

    可她知道的,這雙小手的主人,正經歷着遠遠比做粗活更加艱難的痛苦。

    她輕聲:“金時醒恨你,卻又放不下你,哪怕用鐵鏈把你鎖在身邊,也不願意放你走……暖月,這份愛太偏執太瘋狂。他如今還要進攻大齊,渾身上下透出血腥戾氣,就像是變了個人。今後,你可該怎麼辦?”

    怎麼辦?

    徐暖月睫毛間隙凝着淚珠。

    她笑容有些癡,“我亦不過是個弱女子,哪怕攪動雲雨,也只是攪得一塌糊塗,最後還把自己搭了進去。蘇蘇,想當妖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蘇酒同她十指相扣。

    當妖妃當然不容易。

    當妖妃意味着拋棄良知,拋棄一切美好的品行……

    可她知道她的暖月是個多麼溫柔的姑娘,她的心底深處藏着善良,她根本做不來殘酷絕情的妖妃。

    徐暖月靠在她肩頭,有些疲憊地閉上眼,“老王上臨終前,曾讓金時醒立下重誓,此生必須用性命擔保北涼安危,還要讓北涼的旗幟,出現在每一座國家的王都。蘇蘇,金時醒現在殺性太重,連我都勸不住他……可我是大齊子民,我不能坐視他傷害大齊的疆土和百姓。但凡我能幫到你們的地方,你只管開口……”

    蘇酒偏頭凝着她。

    春陽從背後的窗格灑落,她清楚地看見暖月脖頸往下全是傷痕。

    誰弄出來的,不言而喻。

    而她嫵媚清麗的眉眼間遍佈疲倦,只是離開金時醒這小會兒,彷彿能夠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和安全感,竟就這麼靠在她的肩頭睡着了。

    蘇酒擡起手,輕輕撫平她眉間的川字。

    她嗓音溫和:“這些年,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家國戰爭面前,你也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只要你平平安安,保護好自己,就足夠了。暖月,當初說好了咱們三個都要幸福,所以誰也不可以例外……”

    一個計劃,在她腦海中悄然成型。

    她抱住徐暖月,小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與此同時,正廳殿堂。

    薛至美見酒喝得差不多了,於是起身討好地笑道:“北涼的王上,您看這酒也喝了,美人您也收了,至於盟約的事……”

    “盟約的事,明日再議。”

    金時醒冷淡離開。

    薛至美懊惱卻不敢發脾氣,只得眼睜睜目送他踏出殿堂。

    金時醒徑直闖進廂房。

    他看見那個女人靠在蘇酒的肩上,睡得十分香甜。

    就連眉宇也舒展開,比睡在他懷裏時香甜的多。

    粗糙的拳頭忍不住握緊,深邃的眉眼染上一抹戾氣,他冷聲:“有勞你照看暖月。”

    蘇酒動也不動,清亮的鹿兒眼十分平靜地看着金時醒,“她清瘦許多。”

    金時醒沉默。

    “金時醒,她說你怨恨她,可你有什麼資格怨恨她?昔日是誰屠殺徐府滿門?是誰當着她的面削去她哥哥的首級,是誰把她哥哥的屍體推下井底?!”蘇酒擲地有聲,“她因爲你,從懵懂純真的小姑娘長成今日模樣……金時醒,毀了她的人,是你。”

    男人始終沉默。

    過了很久很久,他道:“錯只在我,與我兄長無關,更與我父王無關。她要報仇,我這條命給她就是。可她不該在我繼位以後,還不肯放過我的父王!”

    他已是二十二歲的年紀。

    北涼的貴族男人在他這個年紀,大都妻妾成羣,甚至就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可他什麼都沒有。

    他失去了孃親,失去了父王,還失去了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孩子……

    暖月除了恨他,什麼都沒有。

    他除了暖月,什麼都沒有。

    蘇酒還要再說什麼,男人已經大步上前,徑直抱起徐暖月。

    徐暖月被驚醒,瞧見是他,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金時醒把她摁在自己懷裏,冷眼睨向蘇酒,“不要妄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蘇酒,你擁有很多很多,可我只剩下她。”

    霸道的西北霸主,眉眼如山,冷峻威嚴。

    他抱着那個清瘦如煙的少女,轉身離去。

    他抱得那麼緊那麼緊,彷彿要把徐暖月深深融進他的骨血裏。

    蘇酒悄然抓緊坐墊,鹿眼情緒複雜。

    ——暖月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日學院大比後,我在你們書院門口撿到她的。

    ——那你爲何不把她送回徐府?

    ——撿到了就是我的,爲何要送回去?

    當初舊院樂器坊,那個頑劣少年眉飛色舞。

    當時只以爲是句玩笑話,誰又能想到,最後竟然真的一語成讖呢?

    “暖月……”

    蘇酒悄然握緊拳頭。

    如果金時醒待她不好,那她一定要想辦法帶暖月離開!

    ……

    金時醒把徐暖月抱回了寢臥。

    他把她放在軟榻上,動作尚算憐惜溫柔,宛如對待一隻琉璃娃娃。

    替她斟了一盞茶,他沉聲:“與蘇酒都說了些什麼?”

    徐暖月捧住茶盞,平靜地垂下眼睫,“姐妹相見,自是敘舊。王上坐擁北涼江山,位高權重,難道還怕我們兩個姑娘家不成?這般追問,反倒失了胸襟氣度。”

    金時醒在她身邊落座。

    粗糙的大掌順勢攬住少女的細腰,他道:“外人都覺着你怕孤,都覺着孤只是把你當做玩物……殊不知在你徐暖月心裏,我金時醒纔是玩物。”

    指尖挑起少女雪膩的下頜,他眉眼深邃,“徐暖月,看着孤爲你牽腸掛肚、魂不守舍,看着孤就算因你而失去父兄卻也不敢殺你,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他愛極了這個女人。

    他願意把他的心挖出來送給她,可她分明不屑一顧!

    他只能用殘酷的手段把她禁錮在身邊,哪怕這種手段會讓這個女人更加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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