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821章 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呀
    蕭廷琛帶走了宿潤墨、吳嵩、蕭微華和洛梨裳。

    小宅院一下子冷清許多,蘇酒整日裏不得勁兒,從早到晚坐在臺階上吹風。

    庭院裏的楊柳發了嫩芽,枝頭的桃花開得綿綿簇簇。

    幾隻嫩黃紙鳶掠過天際,襯得長天一色,碧藍萬頃。

    百姓們都開始裁製春衣了。

    “蕭廷琛走的第十五天……”

    蘇酒拿小刀在廊柱上刻了一個道道。

    她凝着那十幾道刻痕嘆息。

    鹿兒眼澄明如洗,含着綿密深沉的思念。

    半晌,她彎腰拾起一朵凋落的桃花放在掌心把玩。

    站在檐下相思的美人,卻比桃花更加灼目。

    “小姐!”

    霜降突然風風火火闖進小宅院,“前線派了小兵回來,說是要給小姐送東西!”

    蘇酒急忙丟掉桃花,牽起裙裾奔下臺階,果然看見有風塵僕僕的小兵踏進院子。

    小兵恭敬地取了背上的木箱,“皇上御駕親征,已經打到了河西。皇上讓小的把這隻木箱交到蘇姑娘手裏,您瞧瞧,這木箱小的還沒開啓過呢。”

    蘇酒與他隔了兩丈遠,遲疑着沒有上前。

    蕭廷琛臨走前叮囑過她,讓她切莫輕信別人。

    小兵見她警惕,一拍腦袋,賠笑道:“皇上說了,姑娘聰慧,未必肯信我是他的人,叫我給姑娘看看這件東西。”

    他小心翼翼從包袱裏取出小木匣。

    那張灰頭土臉的面容有點蒼白,他打開小木匣,顫抖着給蘇酒看裏面的東西。

    一隻巴掌大的紅毛蜘蛛,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木匣裏。

    這是……

    吳嵩的愛寵。

    蘇酒訕訕。

    她算是信了這個小兵,讓霜降帶他去廂房休息,自個兒抱着木箱坐到臺階上。

    青木雕琢的木箱,鏤刻着精緻古樸的花紋。

    春風吹落幾枚桃花瓣,輕盈落在木箱上。

    她拂拭去花瓣,小心翼翼打開木箱。

    裏面盛着捲起的黃綢。

    少女展開黃綢,朱字龍飛鳳舞,霸道囂張:

    “朕於建業元年二月登基爲帝,國號大雍。立吾妻蘇酒爲後,共執朝政,共享天下!”

    字跡力透紙背。

    蘇酒怔了很久。

    她以爲蕭廷琛會在征服北涼以後,再名正言順攻回長安,沒想到他乾脆自立一國,封王稱帝。

    他處在涼州、雍州一帶,因發跡於此地,所以國號大雍。

    至於建業……

    細白小手緊緊捏住黃綢,她是明白蕭廷琛建立大業的心思的。

    少女白玉似的面龐上浮現出淺淺笑意,指尖拂拭過“吾妻蘇酒”四個字,明明字跡潦草狂野鐵畫銀鉤,可她偏偏覺得筆畫的內折外勾間都是柔情似水。

    她珍惜地把黃綢卷放回青木箱,瞧見裏面還有隻巴掌大的琉璃瓶。

    她對着太陽拿起琉璃瓶。

    瓶子裏裝着一點泥土。

    白露端着茶點從小廚房過來,笑道:“小姐在看什麼,笑成那個樣子?”

    走近了,纔看清楚

    原來是一瓶泥土。

    她把茶點放在檐下圓桌上,莞爾,“小姐已經十六歲了,怎麼還玩起了泥巴?若是被主子瞧見,定然要笑話你。”

    蘇酒含笑搖頭,“這本就是他送給我的。”

    “一瓶泥土?”白露不懂,“主子最愛送您珠釵首飾,怎麼這一次竟然送了泥土?”

    蘇酒眉眼彎彎,“這是河西的土壤。白露,他已經收復河西了。”

    狗男人的心思深沉複雜。

    天底下如果有誰能讀懂他的心,大約只有一起長大的蘇酒。

    白露望着笑容爛漫的蘇酒,輕嘆着果然只有她們姑娘才配得上她們主子。

    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呀!

    ……

    蘇酒把青木箱放在牀頭,穀雨匆匆回來了。

    他如今和驚蟄在肅王府當差,既能留在涼州保護蘇酒,也能學到很多軍隊裏的東西。

    他恭敬地叩了叩房門,“小姐,肅王爺請您上城樓說話。”

    蘇酒打開門,詫異,“去城樓說話?說什麼話?”

    “好似……與薛家兄妹有關。”

    蘇酒登上涼州城樓,肅王元猛已經站在了城牆邊。

    他俯瞰城外,淡淡道:“丫頭,你過來。”

    蘇酒走過去,順着他的視線看見了薛至美和薛熙雯。

    當初她和蕭廷琛從薄淵城離開,誰也沒管這倆兄妹。

    如今瞧他們這副落魄模樣,大約是一路逃難回來的。

    薛熙雯也看見了蘇酒,連忙仰着頭尖聲大喊:“蘇酒,你趕緊讓肅王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蘇酒面無表情。

    視線流連過這兄妹倆,但見哥哥薛至美衣裝襤褸,身上值錢的東西大約都用來換喫的了,蓬頭垢面如同乞丐。

    妹妹薛熙雯,遮面的冪籬早已不知丟在何處,隨便撿了塊髒的看不出顏色的頭巾包住腦袋和大半張臉,卻仍有猙獰醜陋的傷痕隱隱露出。

    她靜靜看着。

    她還記得當初宮變那夜,是薛至美縱火燒了高塔。

    他還用言語對蕭廷琛百般羞辱,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她永生難忘。

    至於薛熙雯,她殘忍地把燒紅的木炭塞進她嘴裏,害她吃了很多天的流食,還差點以爲自己要變成啞巴。

    他們還曾站在這個地方,用饅頭戲耍城外難民,以此作爲樂趣和笑柄。

    這對兄妹,實在不堪爲人。

    面對薛熙雯逐漸變本加厲的厲聲辱罵,她微微一笑,無動於衷,“薛姑娘還是省省力氣,畢竟在城外生存需要不少體力呢。”

    “你說什麼?!”

    薛熙雯大怒,“蘇酒,你竟然不打算放我們兄妹進城?!你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就算是肅王,也不敢如此得罪我薛家!”

    蘇酒笑出了聲兒。

    她瞥向元猛,“王爺,她說你不敢得罪薛家呢。”

    元猛面龐陰沉,“天底下,就沒有老子不敢得罪的人!清河澗薛家,二十多年前還算是一代名門,只可惜隨着你祖父和大伯離世,你們薛家宵小當道、手段卑劣,在本王眼裏,與路邊兒的野草也沒什麼區別!”

    “你們——”薛熙雯氣得睚眥欲裂,“你們侮辱薛家就是侮辱太后娘娘,侮辱太后娘娘就是侮辱皇上,侮辱皇上就是侮辱大齊!蘇酒,等我們回了長安,要你們好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