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856章 人人都說蕭廷琛薄情寡性心黑手辣
    蘇酒回到重華宮,宮女恭敬地端來一碗湯圓,笑道:“今兒上元節,公主該喫些元宵,寓意團圓呢。”

    “團圓……”

    蘇酒呢喃,拿湯匙攪了攪湯圓,卻無法入口。

    雙手輕輕覆在肚子上,她自嘲,“連記憶都沒有,哪裏來的團圓?”

    “找回記憶又有什麼用?”蘇堂負手而來,臉色依舊陰鬱,“朕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你從賊人手上救回來,你不僅不肯接受朕,還要嫁給別的男人……小酒,你對得起我!”

    蘇酒放下湯匙,起身平靜地望向蘇堂,“我不喜歡這座皇宮,也不喜歡錶哥。嫁給顏鴆,是我最好的選擇。”

    蘇堂緊緊盯着她。

    她竟然直言,她不喜歡他……

    但是小時候每每冬夜飄雪,她總愛鑽進他的懷裏,撒嬌般說她喜歡他。

    那個嬌嫩可愛的小姑娘,究竟去了哪裏?

    蘇酒又道:“未眠夜長夢多,請表哥把婚期定在下個月。嫁妝婚禮什麼的,一切從簡就好。”

    蘇堂擰着眉頭,嗓音深沉低啞:“就這麼迫不及待?是等不及想和顏鴆在一起,還是等不及……逃離朕?”

    “兩者都有。”

    蘇酒坦坦蕩蕩。

    “啪!”

    蘇堂突然擡手給了她一巴掌!

    蘇酒肌膚嬌嫩,白皙的面頰上清晰印出五道鮮紅指印,半邊小臉逐漸紅腫。

    她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盯向蘇堂。

    蘇堂喘息得厲害,眼眸泛出猩紅,盯着蘇酒的目光幽深複雜。

    良久,他懊惱地離開重華宮。

    蘇酒跌坐在軟榻上,淚水不自覺地滾落。

    清媚的面龐上始終掛着一抹笑,燭火映襯下淒涼至極。

    雙手扶着肚子,她低頭,鹿眼中多了些溫情。

    無論前路如何,她一定要平安把寶寶生下來!

    ……

    江南金陵。

    蕭廷琛的軍隊進入金陵城,接管了這座城池的一切。

    洛梨裳愛熱鬧,知道這裏是蕭廷琛出生長大的地方,於是吵吵着讓他帶他們四處逛逛。

    蕭廷琛直接把他們帶去了天香引。

    他要了最大的雅間,喚了十幾名美人進來伺候。

    洛梨裳左擁右抱如魚得水,比男人還要爺們兒。

    她喝得七葷八素,指着正襟危坐的吳嵩笑道:“那個人瞧着俊美,實際上卻是個不頂用的。”

    她又指向蕭微華,“這個少年心心念念都是他家娘子,也是個不頂用的。”

    “至於他……”洛梨裳望向笑眯眯的蕭廷琛,“他瞧着好說話,可是心黑手辣,你們什麼時候被他賣了都不知道,說不定還要幫他數錢!”

    蕭廷琛微笑,沒在意洛梨裳,反而親自替蕭微華斟了一盞酒,“微華呀,反正蕭鳳嫺不在這裏,你說你都進花樓了,還呆坐在這裏做什麼?朕叫了這麼多美人,你不享用豈不可惜?”

    兩名美人笑吟吟圍坐在蕭微華身側,喂他喝酒喫菜。

    少年俊臉繃得很緊。

    這種風月場合令他非常不適應,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語調卻相當老實,“皇上,臣不能辜負鳳嫺。”

    “嘖……”蕭廷琛惋惜,隨意摟住一位美人,飲了她的杯中酒,“女人是用來疼愛的,哪怕逢場作戲,也該給足她們顏面纔是。”

    洛梨裳覷向他,“若是小酒妹妹在這裏,皇上可還敢說

    這句話?”

    “有何不敢?”蕭廷琛喝了不少烈酒,舉止言語頗爲豪邁,“縱便她站在朕面前,她也不敢管朕的事。洛梨裳,朕可不是妻管嚴。”

    衆人挑了挑眉。

    蕭廷琛忍不住嫌棄,“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他到底沒敢再繼續摟別的美人,咳嗽兩聲站起身,“朕還有些別的事,就不與你們喫花酒了,朕素來潔身自好的……”

    言不由衷地說着,他步履踉蹌地踏出雅座。

    洛梨裳頗覺好笑。

    指尖勾住美人的襦裙,她嘴上像是抹了蜜,“姑娘的襦裙真好看,襯得你人比花嬌、貌美非常……”

    “公子好有眼光,”美人嬌羞,“這條襦裙,還是當年從裁蓮風露香買的呢。可惜花公子後來去了長安,再沒有穿他裁製的衣裳的機會了。”

    裁蓮風露香……

    洛梨裳“嘖嘖”兩聲。

    她記得花柔柔也是金陵人氏。

    她笑着摟住美人,“帶我去他從前的店鋪看看吧!”

    金陵城郊。

    高山之巔,一座孤墳獨對無垠天地。

    孤墳前種着一株嶙峋病梅,枝椏橫斜,上元節前後梅花謝盡,滿地落蕊。

    墓碑前擺着花糕菜餚和一杯水酒。

    蕭廷琛青衣玄裳,抱着酒罈子盤膝而坐。

    寒風送來遠處書院裏的琅琅誦書聲:

    “……我輩讀書人一生所求不過四事: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他漫不經心地仰頭灌下大口烈酒。

    枯萎的梅花從枝頭跌下,溫柔落在他的袍裾和酒水中,平添幾分入骨風雅。

    “人人都說蕭廷琛薄情寡性、心黑手辣,可本座瞧着,某人分明纔是用情至深的那個。”

    溫潤嗓音響起,宿潤墨拎着祭祀的竹籃走過來,面龐上始終掛着和煦和如春的笑意。

    他在蕭廷琛身側坐了,慢條斯理地擺上花燭等物,就着黃銅小盆燒紙錢,“獨自坐在昔日同窗的墳冢前,是爲了緬懷從前,還是爲了承諾將來?”

    蕭廷琛笑笑。

    他放下酒罈子,桃花眼盛着淺淺的溫和,“昔日年少,苦難帶給我的不只是磨礪,還有深深的戾氣和怨恨。你是如此,謝容景是如此,趙舞陽是如此,世人皆如此。如今想來,真正超脫俗人的,其實只有司獨數和蘇酒吧?人窮卻不志短,卑微卻不懦弱……

    “宿卿,朕從前觀賞河山,只能看見權勢與榮華。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再回到最初的原點,在他的墳冢前觀賞河山,卻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豁達心境。朕明白,這錦繡河山不止是朕的,也是天下人的。”

    宿潤墨平靜地燒完紙錢。

    他能從蕭廷琛身上感受到過去所不曾用的溫潤。

    就像一塊堅硬的山石,被逐漸打磨去外面裹着的石衣,露出通透細膩的玉膽。

    也如鯉魚化龍。

    他拿絲帕擦了擦雙手,“薛廣親自帶兵南下,已經到了清流城。這是咱們北上長安的第一場戰役,皇上,該回去準備了。”

    “朕那位好舅舅啊……”

    蕭廷琛想起當初薛廣的背叛,脣角勾起淺笑。

    他揀起肩頭的落梅花,放進嘴裏嚼爛。

    凝了眼古樸的墓碑,他轉身下山。

    ,

    其實老狗的心境一直在慢慢成長,之前當皇帝那次,因爲心境沒跟上,纔會被背叛得那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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