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895章 她也是背叛蕭廷琛的人
    金陵城外。

    這一場戰爭,從晌午廝殺到黃昏。

    戰爭終於結束,幾隻烏鴉盤旋着掠過天空,對地面的屍體虎視眈眈。

    風吹過,捲起地面的蓬草。

    戰馬和士兵的屍體堆成山高,空氣裏夾雜着濃郁的血腥氣,齊國和大雍正各自清場。

    城樓之上,宿潤墨正清點損失,“六千零九十一人死亡,兩萬多人重傷……傳本座命令,撥銀款安撫犧牲戰士的家眷,再對重傷的兩萬多人進行甄別……”

    戰後休整,一道道命令被頒佈出去。

    謝容景登上城樓,眉宇間有些疲憊。

    掃視了眼城外戰場,他淡淡道:“蕭廷琛呢?”

    “去了敵營。”宿潤墨專注地對着宣紙書寫手諭,“現在大雍一切事宜,都由本座做主。那個藥人安排得如何?可有把她送去小宛村?”

    謝容景無端煩躁。

    他沉聲:“她不叫藥人,她有自己的名字。”

    宿潤墨笑了笑,“哦?”

    “她叫阿憐!”謝容景沒好氣。

    “‘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宿潤墨眼前一亮,難得讚許地點點頭,“這個名字取得倒是不錯。”

    謝容景皺了皺眉。

    什麼‘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文縐縐的他根本聽不懂。

    他道:“我只問你一句,她還能平安回來嗎?”

    “看運氣,看造化。”

    宿潤墨扔下六個字,忙着去整理戰後事宜了。

    謝容景獨自被撇在高樓上,不禁更加煩躁。

    花月姬翩然而來。

    她輕紗遮面,打量了一眼謝容景,笑道:“你不愛她,又何必在乎她的生死?左不過一個藥人,死了,也就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

    謝容景的眉頭狠狠擰在一起。

    他確實不喜歡阿憐。

    他喜歡的是蘇小酒,自始至終只是蘇小酒。

    可是阿憐那麼信任他……

    背叛別人的信任,是很不好受的一件事。

    對他而言,阿憐只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只是生命中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對阿憐而言,他卻是她的一切吧?

    男人蹙眉望向遠處的敵營,心頭沉重。

    此時,司空辰的軍營裏。

    蕭廷琛身上的細鎧破破爛爛沾滿鮮血。

    他盤膝坐在囚車裏,任由士兵把他拉到主帳外。

    他笑眯眯望向遠處走來的白衣老人,“老師就是老師,就算我使出十二萬分的本事與你交手,也依舊打不過你……說起來,老師教給元晟的功夫遠遠比教給我的好,你是不是有點偏心?”

    四周看守他的士兵滿臉複雜。

    這個男人都坐進囚車裏了,怎麼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難道他就不害怕不擔心?!

    司空辰含笑走到囚車前。

    他雙手負在身後,不同於蕭廷琛的狼狽,即便他剛剛從戰場上回來,依舊白衣勝雪纖塵不染,連半點血珠都沒濺上。

    他眉

    目慈忍,彷彿依舊是書院裏溫和的夫子,“懷瑾素來頑劣,幼時老夫想教給你好的功夫,你偏偏愛那些花裏胡哨的招式……如今學藝不精敗在爲師手下,爲師心裏也甚是惋惜。總覺得教出的學生比自己厲害,纔算是真正成功的老師。”

    蕭廷琛雙手握住囚車鐵柵欄,妖孽俊美的面容緊緊貼在柵欄後,看上去像是一個單純無辜的鄰家少年,“咱倆多年的師徒情分還是在的,我有些尿急,老師能否放我出去,先讓我快活快活?”

    他說話慣是葷素不忌。

    司空辰似乎早已習慣,微笑道:“懷瑾狡詐如狐狸,爲師豈敢放你離開這囚車?就地解決吧。”

    說着,擡步朝主帳走去。

    蕭廷琛語調慵懶而挑釁,“老師已經殺了我一次,現在,還要再殺我一次嗎?都說狗養久了也會有感情,難道老師對我一絲感情都沒有?老師的感情都給元晟了嗎?真是偏心!”

    司空辰低笑兩聲,漫不經心地踏進了主帳。

    蕭廷琛百無聊賴,繼續盤膝坐在囚車裏。

    看似玩世不恭,桃花眼深處卻盛着濃濃的算計。

    這次敗仗乃是意料之中,他藉着這個機會故意讓自己被司空辰生擒,既可以埋伏在他身邊,還能夠引誘他進入金陵城,用他和那個酷似蘇小酒的少女煉製丹藥。

    據花月姬所言,司空辰煉丹的地方就在金陵城內。

    只要宿潤墨他們能提前一步找到那個地方,就能佈下殺機陷阱,將司空辰一舉擒殺!

    男人想着,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兒。

    他低低笑着,笑得看守的士兵們毛骨悚然。

    此時,主帳內。

    司空辰把外裳掛在木施上,一名暗衛突然現身,單膝跪地恭敬道:“主子,天樞的人在小宛村發現了蘇酒,現在已經把她捉拿到營地。”

    暗衛嗓音如冰雪,雖然低垂着頭,但依舊可以看出是個女人。

    如果蕭廷琛在,一定能認出這個女人正是墓。

    天樞的掌舵人之一。

    當年背叛蕭廷琛之後,曉寒輕被蕭廷修休棄,她拋棄一切南下金陵,天樞被司空辰全權接管。

    對墓而言,她現在唯一的主子是司空辰。

    司空辰不緊不慢地在大案後落座。

    他挽袖執筆,神色淡漠,“把她關好了,準備明日攻城。明日黃昏之前,勢必拿下金陵。”

    墓拱手,“是!”

    她退出大帳。

    帳外燃着火把。

    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渾身是血,盤膝坐在囚車中,明明該是狼狽至極,可他嘴裏叼着一根草,正拿他的晚飯做賭注,和看守他的士兵賭骰子。

    看起來一點都不慌。

    墓冷淡地收回視線,正欲擡步離開,那個男人突然含笑出聲:“故人相見,你躲什麼?”

    墓止步。

    她盯向蕭廷琛,男人轉過臉,“許久未見,墓姑娘依舊光彩照人,沒有朕在身邊的這段日子想必過得極好。”

    他那雙妖嬈的桃花眼分明盛着無邊情意,可落在墓的眼中,卻彷彿淬了毒。

    墓很清楚,她也是背叛蕭廷琛的人之一。

    被這樣的目光盯着,她無端起了一身寒意。

    可是這個男人的過去再如何輝煌,如今也終究淪爲了階下囚,她又有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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