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978章 爲他點燃大婚之夜的宮燈
    蕭廷琛多狠啊,就算他不敢對她爹孃動手,可燃燃就未必了。

    眼中劃過思量,不過瞬間她就鬆開花月舞的手腕,卑微地後退幾步福身請罪。

    她渾身輕顫,戰戰兢兢的樣子彷彿沒見過大世面。

    謝容景仍舊盯着她。

    花月舞有點喫味,親暱地挽住他的手臂,嬌聲道:“可是因爲她貌美,所以侯爺一直看着她?侯爺莫要忘了,姐姐打算求皇上爲咱們賜婚呢。早晚要成夫妻的,侯爺怎麼能當着我的面看別的女人?”

    謝容景冷淡地收回視線。

    他擡步朝前走,嗓音深沉寥落:“亦不過庸脂俗粉罷了。”

    “侯爺說的是!”

    花月舞笑容燦爛。

    他們兩人遠去之後蘇酒才起身,滿臉複雜地注視他們的背影。

    一年多未見,謝容景的性子比從前陰沉許多。

    當年那個傻乎乎的鄰家少年,似乎也即將和世家貴女締結姻緣。

    果然,大家都變了啊!

    她沒多做逗留,繼續朝乾和宮寢殿而去。

    卻在轉過前方遊廊拐角時,被一道身影捂住口鼻拖進暗處。

    “唔——!”

    蘇酒劇烈掙扎之下,活生生咬破了對方的虎口!

    “噓,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宛如驚雷炸響。

    蘇酒怔怔仰起頭。

    顏鴆做內侍打扮,約莫是費了大力才偷偷遛進宮的,此時疼得額角滿是冷汗。

    他鬆開鮮血淋漓的手掌,“一路跟到長安,幸好沒讓蕭廷琛發現。剛剛見你被欺負,所以實在忍不住想見你。”

    蘇酒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我爲何清楚你如今的身份是不是?”

    蘇酒點點頭,從寬袖裏取出手帕遞給他。

    顏鴆拿手帕捂住傷口,“小酒畢竟不是在南疆長大,從沒真正接觸過那裏的風俗。我們識人並非僅僅是靠外貌,更多的是依靠每個人身上不同的氣味。我在宮中待了兩日,也跟了你兩日。”

    他垂着眼簾,睫毛遮住了瞳孔裏的黯淡。

    這兩日,除了發現蘇酒的身份之外,自然也察覺到她夜夜被蕭廷琛……

    臨幸。

    蘇酒也低着頭。

    夜風微涼,吹拂着她額角的碎髮,本就蒼白的小臉似乎又添了些寒涼黯然。

    “他這麼對你,是對你的侮辱,更是對南疆的侮辱。”顏鴆沉聲,“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可願意跟我走?”

    蘇酒沉默良久,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寫了個“燃”字。

    顏鴆笑笑,“自然會帶上燃燃。我知道你受制於蕭廷琛不方便告訴別人你的身份,但我可以帶你轉告。小酒放心,我會去一趟國公府,把你的處境告訴長公主。”

    遊廊外人影晃動,隱隱傳來掌事嬤嬤的怒罵,正是帶蘇酒她們的那位衛嬤嬤。

    “有人來了……”顏鴆愛憐地撫了撫蘇酒的腦袋,“小酒且先忍耐,我一定會帶你離宮!”

    掌事嬤嬤拐進遊廊時,顏鴆的身影瞬間化作黑夜中消散的煙墨。

    “好你個賤蹄子,躲這兒偷懶呢?!”

    衛嬤嬤眼尖地逮到偷偷

    摸摸正要溜走的蘇酒,衝上前一把掐住她的手臂,“吉時就快到了,寢殿裏的燈火還沒有點起來,你是不是要害咱們一塊兒掉腦袋才肯罷休?!”

    蘇酒擡起盈盈淚眼,打着手勢表達自己不願意去當差,看上去楚楚可憐。

    衛嬤嬤恨鐵不成鋼,狠狠戳了下她的腦門兒,“你這笨蛋,多少宮女擠破了腦袋想當乾和宮寢殿的掌燈宮女你知道嗎?!今晚當差的賞銀有多少你知道嗎?!瞧着也算伶俐,怎麼這般上不得檯面?!”

    這麼說着,連扯帶拽地把蘇酒拖到乾和宮寢殿外。

    她板起老臉,“我在宮中當差多年,一雙眼不敢稱毒辣,識人還是識得清的。你這小姑娘聰明又實誠,我瞧着順眼,也願意提攜你一把。今兒晚上好好當差,上頭少不了你的賞錢。若是出了差池,我也救不了你!人活一世,也就爲爭口氣而已,北星兒,別叫我失望。”

    蘇酒悶着頭踏進寢宮。

    攤上這樣的掌事嬤嬤,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黃昏的夕光落在金色琉璃瓦檐上,穿宮裝、梳雙環髻的少女,身姿纖細清瘦,在宮檐下踮起腳尖,用木柄把點燃的宮燈挑上玄鉤。

    一排排大紅宮燈在晚風中輕曳,她鹿眼黯淡漆黑更甚黑夜。

    世上再沒什麼事,比親自爲喜歡的男人點燃大婚之夜的宮燈更誅心的了。

    遠處樓閣之上,蕭廷琛身穿正紅繡金龍紋錦袍,負手立在窗後。

    他注視着那道弱不勝衣的身影,緩緩轉動墨玉扳指。

    墓悄然出現在他身後,拱手道:“卑職親自守在蘇姑娘附近,不出皇上所料,果然在她身邊看見了顏鴆。他假扮太監混進皇宮,如今正準備將蘇姑娘的事告訴蘇敏。可要派人將他暗中誅殺?”

    蕭廷琛的面龐隱在昏暗裏。

    他嗓音淡漠:“不必。”

    墓皺了皺眉,不清楚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然而那畢竟不是她該過問的範疇,她低眉斂目,拱手退了出去。

    夜風吹開花窗,將扔在條案上的那本奏章吹得嘩啦作響。

    奏章用鮮血書就,居中一頁只寥寥八個草書大字:

    “鶴城被屠,無一生還”。

    血跡早已斑駁烏黑,約莫是一個月前送到蕭廷琛手中的。

    那時他正帶着蘇酒從南疆回來,中途恰要經過金陵,本欲在城中小住幾日,卻沒料到會突然收到這封三千里加急的奏章。

    報信之人傳言,屠殺鶴城百姓的兇手是陰陽鬼獄的軍隊。

    這一千多年來,犯下大錯的中原人都會被流放極北之地,他們在那裏漸漸成了氣候和羣落,甚至逐漸演變成一個國家——

    中原人稱,陰陽鬼獄。

    鬼獄的人窮兇極惡,所以中原百姓在極北之地的邊境建造出巨大巍峨的城牆,宛如陰陽的分界線般隔開鬼獄。

    原本雙方維持了數百年和平,可誰也沒料到,鬼獄的人會在這個時候挑起戰爭!

    甚至,兇惡地屠殺了鶴城二十萬手無寸鐵的百姓!

    蕭廷琛的俊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墨玉扳指緩緩轉動,他眯了眯桃花眼,目光再度落在那個清瘦婉約的少女身上。

    於他,她是長夜裏的星辰,給予黑暗裏的他最好的救贖。

    他也期望,她能成爲天下的星辰和救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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