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019章 我缺的,是你那句對不起嗎
    他忍不住瞟向蕭廷琛。

    男人坐姿慵懶,玄色龍袍襯得他光華耀目,指尖把玩着夜光杯,妖孽俊美的面龐上始終噙着漫不經心的哂笑,一副作壁上觀事不關己的姿態。

    腦海中紛亂的線條漸漸清晰。

    他知道,蘇小酒對蕭廷琛而言十分重要。

    他,不是會對蘇小酒下殺手的人。

    難道這個宮女……

    胸腔中難免涌出激動,他猛然起身,帶翻了圓桌上的酒盞。

    宿潤墨低笑,“謝侯爺這是做什麼?”

    謝容景按捺下洶涌澎湃的感情,慢吞吞在桌旁重新落座,“被蟲兒蟄了下,是本侯失態了。”

    花月姬笑道:“時辰到了,也該爲玉碟積德祈福。臣妾準備了好些銀葉子,皇上可要與臣妾一道?”

    出乎意料的,蕭廷琛懶洋洋應下,“好啊。”

    內侍擡來兩筐銀葉子,花月姬抓起一把,含笑拋撒在御花園裏,引來大羣宮女內侍搶破頭。

    她欣賞着宮人們的狼狽姿態,“臣妾很好奇,那個女嬰皇上是從哪裏抱回來的。能被皇上認作義女,甚至還要當成公主養在宮裏,想來背景十分了不得。”

    “了不得?”蕭廷琛咀嚼着這個詞兒,指尖把玩着銀葉子的脈絡,幽深的目光始終落在人羣盡頭那個少女身上,“她剛出生不久,她的爹孃和祖父就爲國捐軀,確實了不得。”

    花月姬拋撒銀葉子的動作稍稍頓住。

    她瞥向蕭廷琛,對方始終噙着涼薄淺笑,瞧不出心裏在想什麼。

    腦海中躍出警惕,她莞爾一笑,“如今天下還算太平,不過是西嬋國那邊還有些麻煩。她的爹孃和祖父,莫非是死在了西嬋國的戰爭裏?”

    “陰陽鬼獄。”

    蕭廷琛冷淡,“鬼獄的軍隊在北部邊疆大開殺戒,已經連屠兩城。北方所有軍隊都已經調往北部城牆,不知是否能阻止鬼獄軍隊南下……”

    他盯着花月姬,彷彿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二十多歲的女子,像是花期開到鼎盛,正是最美貌的時候。

    穿貴妃宮裝,珠翠玉飾無一不精貴,妝容氣度無一不出挑,天底下能與她的美貌相提並論的姑娘不超過一隻手。

    長安第一美人的稱讚,並非空穴來風。

    此刻女子朱脣輕抿,半垂下眼睫,美麗的面龐上始終浮着一抹輕笑。

    雖然極美,卻瞧不出任何感情變化。

    “原來是陰陽鬼獄……”她緩緩地搖搖頭,“花家與鬼獄打了多年交道,並不知道他們的本性竟然如此殘忍……實在可惡。”

    “是嗎?”

    蕭廷琛見她滿臉正色,於是微微一笑。

    只是那雙狹長瀲灩的桃花眼中,卻格外漆黑幽深。

    視線重又落在人羣之外,穿宮女襦裙的少女依舊亭亭而立。

    她皺眉看那些宮人哄搶銀葉子,並沒有上前搶奪的意思,甚至對當權者如此胡來還有些惱怒。

    他的笑容便多了些真意,指尖旋了旋銀葉子,突然將那枚銀葉擲向少女。

    蘇酒正對花月姬如此亂來心生不滿,迎面破風聲響起,她下意識仰起頭,一枚銀葉子恰恰簪進了她的髮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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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那身穿玄色龍紋錦袍的俊美男人,慵懶倚靠在花窗後,朝她挑眉而笑。

    看着就叫人討厭。

    蘇酒小臉清寒,轉身離開。

    穿過兩道遊廊,背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謝容景猛然按住她的雙肩,把她緊緊抵在牆壁上。

    “你做什麼!”蘇酒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推開他。

    謝容景雙目赤紅,死死抓住她的細腕,“蘇小酒,你瞞的我好苦!”

    蘇酒一怔。

    她剛剛被嚇到,下意識出聲呵斥,卻忘了變換聲音!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活着?!爲什麼要爲他改頭換面藏在後宮?!”謝容景幾近咆哮,“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以爲你死了,我甚至以爲你死了!”

    他猛然一拳砸到蘇酒臉邊的牆壁上,竟生生把牆壁打得凹陷進去!

    蘇酒渾身震了震,在這一刻竟然無法面對謝容景。

    她並不知道蕭廷琛是怎麼給別人交代她的下落的,她一心掛念着燃燃,後來又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

    是她錯了,是她疏忽了那些把她視若珍寶的人。

    少女眼圈微紅,“對不起……”

    “我缺的,是你那句對不起嗎?”謝容景冷笑。

    蘇酒只能把頭低得更狠。

    謝容景看着這樣的少女,她比從前清瘦許多,襦裙穿在她身上有種寬大之感,小臉蒼白尖俏,像是帶病的樣子。

    這段時間以來,蕭廷琛立後,花月姬誕下公主,她無名無分地待在後宮大約受了很多委屈。

    他不該責怪她的……

    頂天立地的男兒,突然落下淚。

    他扭過頭,擡袖飛快擦掉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穩重,“他不讓我去南疆祭拜,我只能給你在城郊立了個衣冠冢……蘇小酒,你瞞的我好苦……”

    “對不起……”蘇酒揪着裙裾反覆道歉,也快要落淚。

    謝容景突然俯身抱住她。

    他抱得很緊很緊,彷彿要將這個少女深深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他嗅聞着她發間的清香,幾乎不敢置信,這個女孩兒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上蒼待他不薄!

    可如今的蘇酒身子骨纖細清減的可憐,他甚至懷疑一陣大風就能把她吹走。

    再如何抱不夠,想起他們還在皇宮,還在蕭廷琛的眼皮子底下,謝容景只能把蘇酒帶到附近的抱廈,吩咐自己的暗衛守在外面放風。

    他給蘇酒斟了一杯熱茶,“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好端端的蕭廷琛把你弄成這樣做什麼?他果然移情別戀了?”

    蘇酒捧着熱茶,沉默地搖搖頭。

    她要是能知道蕭廷琛在謀劃什麼,倒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

    若說那個男人是在逢場作戲,可花月姬的小公主總不至於是假的。

    他還沒大度到替別人養孩子的地步。

    但若說是真的無情,她又覺得他不是那種殘酷冷血的人。

    她穩了穩心神,認真道:“你又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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