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046章 世間的好男兒
    蘇酒窩在他懷裏,聽着男人強有力的心跳,閉着眼點點頭。

    已是初冬。

    氣候漸漸寒冷,天空早已看不見南飛的候鳥,偶有北風颳過,刺骨生寒。

    大戰前夜,軍營中央升起了篝火,蘇酒遠遠站在大帳前,望着那些士兵們圍着篝火進行戰爭之前的狂歡。

    一點冰涼落在她的面頰,她擡手抹去,才瞧見竟是一朵細雪。

    她仰起頭,更多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夜色中有種靜謐的華美。

    蕭廷琛從背後摟住她,聲音裏帶着笑,“既歡喜那樣的熱鬧,爲何不過去喫兩碗熱酒?將士們很喜歡你。”

    蘇酒平易近人,憐惜每個士兵,常常會帶着白露她們幫忙改善伙食,因此得到了很多士兵的愛戴。

    她伸手去接雪花,脣角抿着笑,“那樣的熱鬧固然很好,可是孤身前往,總是難以融入的。我的熱鬧不在他們,在……”

    男人笑問:“在什麼?”

    蘇酒臉頰有些發熱,沒往下說。

    蕭廷琛喜愛害羞的蘇酒,俯首在她眉間落下一吻,“熱鬧也看了,初雪也瞧了,進帳歇着吧。你身子弱,向來受不得風寒。”

    說完,攬着蘇酒轉身進帳。

    篝火之外。

    穀雨身穿細鎧,匆匆往林間空地走。

    他打小就跟着蕭廷琛,這麼多年過去,也長成了俊俏男兒,難得的是養了身沉穩內斂的好性子,不僅學了一身功夫,還跟着吳嵩學了些蠱毒,算是世間很優秀的男兒了。

    他走進林子裏,篝火那邊的熱鬧聲逐漸遠去,只餘下林間鷓鴣的啼叫。

    到了空地,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地面蓬草上積着些薄雪,月圓的雪夜裏,那個容貌清秀的少女穿一襲硃紅刺繡襖裙,溫溫婉婉地站在月光深處,幾朵野梅花被風吹落在她的裙裾和雲髻上,平添幾分雍容豔色。

    四目相對,白露下意識垂下頭。

    穀雨也不大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小心翼翼走過去,溫聲道:“聽霜降說你在這裏等我,立刻就趕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白露捧出一套衣袍,“才做的新衣,穿在鎧甲裏面暖和……你,你明兒穿上吧?”

    穀雨連忙接過,靦腆道:“好,我明兒一定穿着。”

    “還有這個……”白露從懷裏摸出一隻護心鏡,“我花了高價從天樞那邊買來的,比尋常護心鏡要結實許多,你得戴着纔好。”

    “好!”穀雨愛惜地捧在手裏。

    林間便陷入了寂靜,只有落雪的窸窣聲。

    雪月澄明,兩人的影子在雪地上被拉長,驟起的寒風捲着雪霰拍在人臉上,很有些冷。

    穀雨猶豫地望了眼身邊的少女,她依舊低着頭,臉頰上有淺淺的紅暈,比上等的胭脂更加嫵媚漂亮。

    不知道她冷不冷……

    他琢磨了片刻,忽然鼓起勇氣,輕輕握住少女的手。

    白露一愣。

    她擡頭望向穀雨,這七尺男兒也紅着臉,全然不敢與她直視。

    他曾沙場染血,曾手握人命,可面對女兒家,他仍舊像是青澀的鄰家少年,甚至連對視都不敢……

    她忍不住擡袖遮住嘴,笑了。

    穀雨有點惱,“你笑

    什麼?”

    白露搖搖頭,卻依舊彎着雙眼,眼尾堆出女兒家動人的緋紅風情,越發叫穀雨面紅耳赤。

    終於走出林子,穀雨恍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今兒有兄弟在林子裏獵到了鹿,剛剛烤肉時我特意留下了最嫩的一塊,刷上去的醬料是你愛喫的甜豆瓣醬,還熱乎着呢。”

    說完,不敢去看白露的眼睛,把油紙包往她懷裏一塞,轉頭就往篝火邊走。

    “你等等!”白露叫住他。

    穀雨回頭,“還有什麼事?”

    白露走過去,踮起腳尖,在他頰上柔柔落了一吻。

    輕輕的軟軟的,比雪花落在肌膚上要暖得多。

    穀雨呆呆立在原地,腦子“嗡”地一下炸了,四面八方的吆喝和喧囂都聽不見了,眼睛裏的天地和軍營黯然失色,只餘下那個俏生生的少女。

    他傻乎乎摸了摸臉頰。

    再望向白露時,少女已經跑遠。

    細雪漸漸大起來。

    驚蟄好奇地走過來,朝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這麼大的雪,你站在外面幹什麼呢?”

    穀雨回過神,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緊緊抱着白露送給他的新衣裳和護心鏡,飛奔進自己的小帳篷。

    “魂不守舍的,簡直是撞鬼了!”驚蟄沒好氣。

    ……

    翌日,雪停。

    平原萬頃,長風捲着積雪呼嘯而過,兩軍遙遙對壘,各自肅穆冷峻。

    大雍的高臺之上,宿潤墨穩坐後方。

    他今日難得沒穿道袍,一襲暗紅繡金蟒官袍襯得他雍容高華,平日總是和煦如春風的笑容消失不見,只餘下眉目間難以消融的冰雪和威嚴,冷靜地向幾名將領傳達作戰策略。

    蘇酒抱着小暖爐坐在圈椅上,悄悄打量他幾眼,倒是有點明白判兒爲什麼會愛他愛得不可自拔。

    僅才華而言,這般運籌帷幄的男兒,確實值得少女傾慕。

    她又朝對面遠眺。

    晨起的薄霧在冬陽中散盡,視線盡頭的城樓之上,南宮奈奈身穿龍袍頭戴帝冕,在金光閃閃的龍椅上正襟危坐。

    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大約是譏諷的。

    她身邊還站着一位年輕男人,身着錦衣器宇軒昂,即便隔着千軍萬馬,蘇酒也依舊能察覺到他身上濃濃的黑暗氣息。

    她狠狠皺眉。

    正巧宿潤墨交代完事項,她輕聲問道:“國師可有看見南宮身邊的那個男人?”

    宿潤墨望了一眼,“錦衣上繡着紅火蓮,應該是鬼獄的人……如果本座沒有猜錯,他是鬼獄四絕之一,程錦衣。”

    蘇酒挑眉,“這麼說,鬼獄和南宮奈奈已經結盟?”

    宿潤墨捻了捻指尖,默然不語。

    這兩天的情報裏,並沒有鬼獄和南宮合作的消息。

    洪太師明顯不願意和鬼獄結盟,但既然她沒有出現在南宮身邊,反而是鬼獄的人現身,那麼洪太師很可能已經遇害。

    鬼獄的人……

    南宮奈奈……

    他們都是爲求勝利不擇手段的人,這次突兀地下戰書,難道……

    宿潤墨眉心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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