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126章 等見着你娘,我先把她揍一頓再說
    主僕倆語調淡漠,一副實事求是的姿態。

    妃扇香已然無法承受,不停搖着頭,望着陸執的目光復雜而陌生。

    陸執將計就計地親近她,只是爲了妃家的權勢吧?

    她哭着往後退,一名身材魁梧的執金吾侍衛從背後扶住她的肩膀,鋒利的長刀悄然架上她的脖頸。

    她肌膚細白,血珠涌出,格外醒目驚心。

    淚水奪眶,她聲音淒厲:“君王就不怕妃家報復,就不怕鬼獄重樓的報復嗎?!”

    陸執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姿態。

    指尖勾勒出鏤花玉如意的花紋,他微微歪了歪頭,嫣紅薄脣勾起譏諷弧度,“妃家凌駕於王權之上,已經夠久了。更何況朕之所以忌憚妃家,不過是因爲程錦衣手中的兵權。如今程錦衣死了,脣亡齒寒的道理,皇后應當明白。至於鬼獄重樓,想對付他們的並不僅僅只有朕,朕無所畏懼。”

    妃扇香絕美的面龐上流露出濃濃的恨意和絕望。

    她的目光終於從陸執的臉上移開,望向他的背後。

    琉璃窗大開着,宮燈照耀出朦朧溫暖的光團,落雪不見邊際,除夕的寒夜總是極美的。

    淚珠順着尖俏白嫩的下頜滾落。

    半晌,她忽然嗤笑。

    “是我錯了……”她輕聲,“癡心錯付,終究是我錯了。”

    她從侍衛手中奪過長刀,決然地抹過脖頸。

    那抹溫軟豔美的身影無力跌落在血泊中,琳琅珠釵碎了滿地。

    她到死仍舊注視着窗外,落雪簌簌,更遠的地方宮燈漸漸朦朧模糊,黢黑的夜色籠罩着王宮,她忽然很想再去看看那年的上京城郊外,再走一遭那座動心動情的山洞。

    這一次,她定然不會認錯人……

    淚水淌落進血泊裏。

    香消玉殞,也不過一瞬之間。

    長生遲疑地望向自家主子,“君王,咱們如何向妃家交代?”

    陸執神色平靜,“派執金吾連夜包圍妃府,一個活口都不準留。”

    “是!”長生正要去辦,想了想又道,“那鬼獄重樓……君王,咱們鬼獄的頂尖高手,可都出自那個地方。如果重樓的師尊得知咱們弄死了他的兩個徒弟,定然要找咱們算賬的。”

    陸執不在意地彎起脣瓣,“無妨。”

    ……

    蘇酒從藥廬出來,隱約聽見遠處傳來侍衛們的軍靴聲。

    “宮裏出事了?”她好奇詢問身邊的小宮女。

    小宮女笑道:“娘娘多慮了,除夕夜是團圓的日子,宮裏歡喜着呢,能出什麼事?您在藥廬忙活了整日,御膳房早已送來年夜飯,您趕緊過去墊墊肚子?”

    蘇酒微微頷首。

    回到九龍殿,卻見陸執端坐在圓桌旁,一派乖巧模樣。

    她施施然落座,挽袖斟酒,“除夕之夜,你不去陪皇后,怎麼跑到我這裏來了?”

    陸執接過她遞來的美酒,嗅了嗅酒香,笑容裏帶着些頑劣和不滿,“姐姐每次與我說話時,能不能別總用哄小孩兒的語調?聽着怪煩的。”

    “你在我眼裏,本就是小孩子。”蘇酒挑眉。

    陸執握着酒盞的手緊了緊,不想在除夕夜與她鬧,於是按捺下心中不快,淡淡道:“姐姐的藥可弄出來了?”

    蘇酒給他夾了個炸春捲,“先喫飯

    ,喫完再說。”

    用膳時陸執很乖。

    終於用罷年夜飯,陸執淨過手,“這兩日,姐姐遲遲不肯提丹藥的事,莫非是不願意爲我治療眼疾?”

    “並不是這樣。”蘇酒否定,很糾結地擡眸看他,“我只是,怕你將來後悔……”

    陸執笑了,“姐姐,如果我能看見光明,死又有什麼可怕的?我當過鬼獄的君王,看過故土的風景,愛過值得的姑娘……品嚐過世間美味,登頂過北疆高山,甚至在有生之年見識過天下一統盛世繁華。如此,即便英年早逝,死亦無憾。”

    少年的聲音清潤悅耳,溫柔得恰似春水。

    蘇酒終於無法再勸他什麼,起身拿來一罐藥膏,用瓷勺子舀出些許,輕輕敷在他的雙眼上。

    藥膏清涼香甜。

    等蘇酒塗完,陸執忽然握住她的手,“聽姐姐提起過,叔爺爺與你有過約定,要你在鬼獄待上三年,直到治好我的病。我不要姐姐在鬼獄待上三年,我想等眼睛復明之後,借姐姐一段光陰,請你與我共遊中原,可好?”

    蘇酒愣住。

    她咬了咬嘴脣,半晌才提醒道:“你是鬼獄的君王。”

    “誠如姐姐所言,這場兩國的戰爭,會是大雍獲勝。我知道的,我一早就知道的。既然註定了會是一場敗仗,我這君王當的又有什麼意思?”陸執笑起來時露出兩顆小虎牙,更添稚嫩,“史上與國同葬的皇帝有很多,我也曾想過若是鬼獄兵敗,我願自刎謝罪。可是在那之前,我還是想去故土看看。姐姐,其實鬼獄的許多人,都想去中原看看呢。”

    蘇酒沉默着,小臉上滿是複雜。

    她終於拗不過陸執的意思,再加上與其在鬼獄待上三年,還不如陪陸執去中原轉轉,於是微微頷首,“我答應你。”

    ……

    除夕夜,鬼獄上京城夜市輝煌。

    蕭廷琛一襲勁裝,拎着只包袱,面無表情地走在街道上。

    他睨着前方,那個小狗崽子像是脫繮的馬駒,不要命地在人羣中鑽來鑽去,一會兒鬧着要買惡魔面具,一會兒鬧着進酒樓瀟灑快活,總之沒有一刻安生。

    “懷瑾,蕭懷瑾!”小狗崽子站在一家包子鋪前蹦躂,“這裏的肉包子好香啊,我要喫肉包子!”

    蕭廷琛漫不經心地走過來,“這裏的包子餡兒都是人肉做的,你確定要喫?”

    燃燃瞪圓了眼睛,“你騙人!昨天我想喫餛飩你說是人肉餡兒,今天我想喫肉包子你還說是人肉餡兒的,你就是嫌麻煩不肯給我買!小氣,摳門兒!等見了孃親,我讓她好好數落你!”

    蕭廷琛居高臨下,薄脣挑起痞笑,“等見着你娘,我先把她揍一頓再說,她哪裏來的膽子數落我?”

    “你……你太壞了!”燃燃氣怒地抱起手臂。

    “走了!”蕭廷琛不耐煩地走到前面去。

    燃燃不捨地望一眼包子鋪,“可是懷瑾,我真的好餓呀!”

    “叫蕭哥就給你買。”

    燃燃狗腿地搓搓手,“蕭哥、蕭哥,你是世上最帥的美男子,我孃親都爲你傾倒啦!”

    蕭廷琛薄脣輕勾,隨手把一枚銀錠子拋到身後。

    燃燃買包子的功夫,他擡眸望向遠處。

    鬼獄王宮靜靜矗立在上京城內,恰燈火輝煌。

    ,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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