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138章 新歡舊愛
    那道孤影像是沒有察覺到墓的出現,洞玉簫橫亙於脣畔,低眉斂目,仍舊慢悠悠吹奏着悠遠的曲調。

    墓轉了轉手腕,長刀刀刃折射出冰冷的月華。

    她一步步走向他,直到刀尖毫不留情地抵上男人的後背心。

    她歪了歪頭,長長的黑色馬尾在冷風中散如松煙,冷白的肌膚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小樓哥哥……”她揚起紅脣,“十三年了,我又重新回到了這裏。十三年未見,你想我嗎?”

    少女嗓音空靈,像是無害的幼獸。

    寧小樓仍舊背對着她。

    他慢慢放下手,細長的丹鳳眼挑着絲絲笑意,“我以爲,你會死在中原。他們說奸細很容易被發現,而發現之後的結局,是死。”

    墓低笑兩聲,瞳珠腥紅殘忍,“讓你失望了。”

    “倒也不失望……”寧小樓瀟灑自如地轉了轉那管碧玉簫,“至少,給了我親手殺你的機會——”

    話音落地的剎那,他的身影宛如一捧飄散的墨,倏然消失在墓的刀刃前。

    墓擰眉,長久以來養成的敏銳直覺令她迅速轉身。

    那管洞玉簫貼着刀鋒劃過,在黑夜裏激起無數絢爛花火!

    墓眉眼冷豔,身形敏捷健美,勾脣襲向寧小樓。

    兩人都穿着黑衣,星光下對打的動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短兵相交花火四起,洞玉簫貼着少女的腦袋滑過,銳利的鋒芒悄然割碎她的髮帶。

    正逢夜風吹散烏雲,月光傾城,少女鴉青長髮散落開,她猶如鴉雀落在檐角,一瞬間的擡眸冰冷無匹,卻也美得勾人心魄。

    在他們糾纏時,天樞的暗衛悄然出現在無數重樓守衛身後,利刃帶出寒芒和血珠,無聲無息地從背後取了他們的性命。

    蕭廷琛穿梭在各座古樓裏,樓內的景象殘忍如煉獄,就算冷酷如他,都忍不住動容。

    想到燃燃被關在這種煉獄之中,想到或許就算把他救出來,那小孩兒說不定早已缺胳膊少腿,他心中一陣陣發寒。

    可是他找遍了六座古樓,仍舊沒有嗅到蘇燃的氣息。

    他靜靜立在重樓老祖的房間裏,對着滿室夜明珠發呆。

    難道,蘇燃竟被某個瘋子當成肉餅給吃了?

    所以纔會找不到他的蹤影……

    這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年輕帝王,在這一刻竟然不可自抑地渾身冒冷汗。

    他該如何向蘇小酒交代呢?

    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想了一會兒燃燃可能去的地方,忽然聽見外面爆發出一陣巨響。

    他掠到古樓塔頂,夜色中,寧小樓將墓踹下半空,少女柔軟的身子硬生生撞破了對面陰森古樓的樓頂,灰塵瀰漫了半座天際,被關在古樓裏的瘋子紛紛衝出來,失去理智般對所有見到的人撕咬扭打!

    一名被天樞高手重傷的守衛,拖着沉重的身軀從黑暗裏逃出來,不幸撞上這羣瘋子,悽慘地被生生撕咬而死!

    蕭廷琛面色凝重。

    重樓,就是用這種毒辣的法子,爲鬼獄培養高手和死士的嗎?

    墓勉強從廢墟里爬出來,坐在檐角上喘息。

    她渾身是傷灰頭土臉,長刀

    折斷,一隻手緊緊捂住腹部,汨汨血液正從指縫滲出。

    寧小樓立在對面的檐角上,仍是溫潤如玉的姿態。

    他把玩着洞玉簫,含笑歪了歪頭,“在中原待了十三年,怎麼比從前更加差勁兒?是了,中原都是迂腐文弱的讀書人,定然沒有厲害的——”

    話未說完,一柄狹刀刺破月光,呼嘯着朝他而來!

    寧小樓後仰避開,蕭廷琛瞬間出現在他身側!

    名爲背叛的黑色長刀,在風中發出嗚嗚顫音,一道道殘影快得令人無法捕捉,眨眼之間便斬向了他的脖頸!

    寧小樓被迫再度後退!

    然而他的身法終究比不上蕭廷琛。

    他慢了一拍。

    黑色古刀劃過他的肩膀,血液噴涌,肩胛骨直接被削斷!

    寧小樓臉色慘白,如一尾落葉般緩緩落在對面古樓的檐角上。

    他緊緊捂住肩胛骨,目光在蕭廷琛和墓之間逡巡,最後淺淺一笑,“原來,找了個厲害的幫手……阿拾,他是你男人嗎?”

    蕭廷琛一手把黑色古刀扛在肩上,一手提着那柄雪白狹刀,好奇地望向墓,“阿拾?”

    墓當了他好幾年的手下,卻鮮少同他提起過去的事。

    墓沉默不語。

    寧小樓笑容更盛,“阿拾、阿拾,當年是我從一堆瘋子裏把她抱出來的,這個名字也是我爲她取的,是撿來的意思。原來,她連這個名字都沒向你提起過……看來她待你,也並非真心。想當年,她可是倒貼到願意爲了我去死呢。”

    容貌陰柔清秀的年輕人,在月光下娓娓而談,像是在述說什麼有趣的事。

    墓的面容瞬間猙獰扭曲,支撐着站起身,不管不顧地想襲向他。

    蕭廷琛攔在她面前。

    他邪肆地舔了舔薄脣,饒有興味地盯着寧小樓,“她如今的名字,是墓。意思是,葬送過往的一切。”

    寧小樓不置可否。

    蕭廷琛沒耐心再跟他耗下去,打算活捉了他嚴刑逼供蘇燃的下落,卻仍舊改不了口花花的習慣,懶散道:“既然新歡遇上了舊愛,總得決個勝負不是?寧小樓,你敢跟我打嗎?”

    可他根本不給寧小樓回答的時間,拖着兩柄刀,冷漠地襲向那個男人!

    寧小樓重傷在身,左臂擡不起來,被迫艱難招架。

    墓靜靜看着。

    幾縷鴉發輕盈拂過面頰,她擡手擦了擦臉上的灰,在這一刻,忽然對蕭廷琛十分感激。

    或許從前效忠蕭廷琛,是因爲他的潛力和權勢。

    但是這一刻,那份對他的敬畏徹底化作忠誠。

    她願意帶領天樞,世代效忠蕭家人!

    蕭廷琛來勢太猛,殺招銳不可當,寧小樓根本無從招架。

    他的身形宛如斷線的風箏,無力地從半空墜落!

    蕭廷琛如影隨形,長刀筆直指向他的小腹位置。

    寧小樓轟然墜地,可就在蕭廷琛的長刀掠向他的剎那,一聲洪亮的佛號陡然響起。

    金色拂塵從黑夜深處呼嘯而來,四兩撥千斤般,輕易就撥開了他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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