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180章 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4)
    府邸一如記憶裏的模樣。

    只是匾額斑駁,黃銅獸首上生出綠繡,明明陳舊,對他而言,卻像是遺失在歲月裏的珍寶。

    他走上臺階。

    蘇酒沒有陪同。

    她看着他推門而入,謝府人去樓空,連老僕都沒有了,只餘下滿府白雪茫茫的蕭瑟,敞亮空寂的雪光,照得人眼睛發酸。

    謝容景擡步跨進門檻。

    “哥,我回來了。”

    他低聲。

    蘇酒揉了揉眼睛。

    恍惚之中,彷彿看見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正朝他的兄長走去。

    ……

    今年的金陵城,落了一場又一場的雪。

    除夕前夜,謝容景在舊院的海棠館訂了雅座,邀請蕭廷琛和蘇酒除夕時去那邊喫年夜飯,喫完正好賞玩舊院風光,秦淮夜色。

    黃昏臨出發時,蘇酒端坐在妝鏡臺前,仔細照了照妝容。

    她想爲蕭渝守孝,以盡綿薄孝心,所以穿着比較素淡的襖裙,只袖口和領口刺繡了嫣紅牡丹,添了些過年的喜慶。

    蕭廷琛倚在門外,抱着手臂笑她:“老熟人喫個飯,打扮的這樣精緻幹什麼?一把年紀了,謝容景看不上你的。”

    蘇酒氣悶。

    她抄起桃花木梳,重重砸向這個不會說話的狗男人。

    蕭廷琛含笑接住,大步走進來,將木梳放回妝奩。

    他牽起蘇酒的手,“再不走,風雪就該大了。”

    蘇酒隨他跨出門檻,一手扶着裙裾,仰頭望向他的側臉。

    她時時保養,因此才能看起來猶如二八年華的少女。

    可是蕭廷琛連粉也不塗的,看起來卻仍舊俊美昳麗。

    她想着剛剛他說她“一把年紀”,心裏面便不大舒服。

    她輕聲道:“我總有變老變醜的那天……哥哥不在意嗎?”

    “你老了也不會醜,就是哭起來的時候有點醜。所以以後不準再哭。”男人語調隨意。

    蘇酒聽着,心裏有點氣,又莫名有點甜。

    她抿了抿小嘴,依賴地倚在男人手臂上。

    蕭廷琛垂眸看她一眼,心裏面多了些計較。

    或許,他不該再繼續服食那些帶有蠱毒的桃花了。

    他的容貌,得隨着她一同老去纔行。

    兩人乘坐馬車抵達舊院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整座舊院燈火輝煌、笑聲連綿,海棠館更是金碧輝煌。

    他們登上四樓雅座,大圓桌已經鋪開,角落裏甚至還準備了牌桌。

    謝容景大約也剛來不久,正抱着一盞熱茶暖身子。

    蘇酒好奇:“咱們只有三個人,弄這麼大的圓桌幹什麼?”

    謝容景微笑,“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着話,雕門外傳來叩門聲。

    蘇酒親自開了門,揹着藥箱的中年男人,清逸出塵,含笑擠了進來。

    他摘掉落滿細雪的斗笠,“這幾日風雪太大,官道很不好走,險些耽擱了除夕時辰。”

    是伍靈脂。

    蘇酒詫異挑眉,“你不是在長安當院判嗎?”

    伍靈脂

    接過謝容景遞來的熱薑湯,“長安物貴,哪裏及得上江南待的舒服?我啊,就想在金陵城開一家醫館,治治病救救人,過過輕鬆的日子。”

    外面又響起了叩門聲。

    蘇酒打開門,周奉先和墨十三擠了進來。

    墨十三黑着臉埋怨:“我都說馬車小、馬車小,你非要帶那麼多東西回來,搞得咱們兩個大男人擠坐了一路,真是氣死了!”

    周奉先委屈:“我不是想着小酒回了金陵,或許會想念長安的特產,所以帶了些回來嗎?再說了,你搞的那車軲轆玩意兒也很佔地方啊!”

    “什麼車軲轆玩意兒,那是我的發明!把兩個車輪前後拼接,再以鐵鏈穿插,人坐在上面,可以踩着前行,我叫它自行車!”

    “得了吧,還自行車,我看你長得就像個自行車!”

    這兩人一碰面就如同乾柴遇見烈火,吵得不可開交。

    可真正叫他們分開,他們又捨不得。

    幾十年同窗兄弟,就連吵架都是情意。

    蘇酒笑意盈盈。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從長安回來。

    蕭廷琛率先落座,吩咐婢女上菜。

    圓桌上很快擺滿了美酒佳餚。

    反正是謝容景請客,蕭廷琛盡揀貴的點。

    正觥籌交錯時,雅座外又想起了叩門聲。

    蘇酒走過去開門,斗笠蓑衣立在外面的男人,笑得憨厚:“不認識我了?”

    “阿瞞?!”周奉先失聲。

    阿瞞除掉滿是落雪的斗笠蓑衣,“聽說你們要一起喫年夜飯,我就趕了來。我這些年,一直在金陵書院打雜,就想着你們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總得有人守着我們的書院,守着我們的金陵城。”

    蘇酒看着他滄桑的身影,不禁淚目。

    怪不得舍長和花柔柔他們的墳冢周圍連雜草都沒有,必定是阿瞞在打掃清理。

    侍女添了碗筷。

    時隔十年,同窗再聚。

    熱酒氤氳,桌上你一言我一語,彷彿比當年更加熱鬧。

    子夜悄然而至,新年到來的剎那,整座舊院和秦淮河一片歡騰。

    窗外菸花如鬥,接連不斷地盛開在漆黑天幕上,照亮了秦淮河,也照亮了大半座金陵城。

    蕭廷琛霸道舉杯:“敬金陵故人,二十年肝膽相照。”

    蘇酒溫柔:“敬舊年風雪,敬來年新春。”

    謝容景大笑:“敬歲歲年年,初心依舊!”

    烈酒入喉,辛辣苦澀。

    而圓桌上,赫然還擺着好幾副空碗筷,和再無人飲用的美酒。

    窗外傳來秦淮歌姬們柔婉縹緲的詠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啊啊啊,我正文還沒有寫完!!

    正文還有一章

    強推鄧麗君的歌曲《但願人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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