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盯着她看,目瞪口呆。
狼女策馬回來,黑衣黑褲,臉上帶着面紗,只露出眉眼以上的部位。
說她眉眼如畫一點都不爲過。
楚源也爲之驚豔,她算是跟狼女最親近的人了,但從未見過狼女主動出手的,狼女當真是神一樣的殺手。
“你……你……你是何人?”高杉天啓結巴了,作爲攘夷武士的王,他一向自詡高人一等,認定攘夷武士乃亞洲最高貴的存在。
但現在見了狼女,他信念動搖了,因爲最高貴的攘夷武士,被打得狼狽不堪,二十餘人贏不了一個人!
狼女不語,她翻身下馬,徑直隱匿去了,這是她的本能,她雖然現身了,可不代表着願意一直暴露在陽光下。
楚源一笑,開口道:“她就是暗影王,你東洋隱族不是想見暗影嗎?”
人羣騷動,高杉、木戶、士佐,三大隱族幾十人都對視,難以平靜。
暗影的威名早已傳遍世界,杜邦莊園一戰更是抵達了巔峯,東洋隱族自然也知曉。
但東洋隱族始終認爲,攘夷武士纔是最強大最高貴的,因此優越感十足,這次見暗影也只是抱着幾分好奇罷了。
可現在,狼女技驚全場,東洋隱族瞠目結舌,臉頰發辣生痛,既驚歎又憋屈。
“這裏太熱了,灰塵也多,我們先回神社吧。”忽地,高杉靖開口,這個隱族少爺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回神社慢慢聊,邊喝茶邊聊。”山下藤吉郎趁機開口,緩和了雙方的氣氛。
高杉天啓等高層遲疑了一下,板着臉點頭。
他們不看楚源,自顧着下山去攘夷神社。
當然,他們也不趕楚源走,默許了楚源去喝茶。
山下藤吉郎察言觀色,興奮地跟楚源低語:“楚先生,隱族願意跟你交流了,你的狼女太強了。”
東洋人只敬強者,狼女就是最強者!
楚源已經勝券在握,不過他對東洋隱族還是不太瞭解,感覺交流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一邊下山一邊思考,不料高杉靖主動過來了。
他脫離了隊伍,到後方跟楚源一起走,還用眼神示意山下藤吉郎一邊兒去。
山下藤吉郎當即離開了,由着楚源和高杉靖兩人一起走。
楚源心中一動,這高杉靖很特別,是一潭死水中的魚兒,可以激起浪花。
“高杉少爺,你跟他們似乎不太一樣。”楚源笑道,“有何指教?”
高杉靖看了一眼前方,聲音稍微壓低:“你很強,我認同你了。但要說服隱族跟你聯手是很艱難的,我們知道你要對付霸主聯盟,隱族可不願意招惹霸主聯盟。”
“東洋隱族十分守舊,沒有追求,你更不能從利益方面下手。”
高杉靖嚴肅道,他竟是來給楚源提意見的。
這人果然不一般,他不願意遵守攘夷舊制,起碼不願意每年在爛泥上流鏑馬。
楚源沉吟道:“那隻能從你們的痛處下手了。高杉少爺,你一定想改變隱族的現狀,你們年輕一輩應該都不願意守舊,所以你可以聯合年輕人,給予我支持。”
東洋隱族太守舊了,權力又都在老一輩手中,他們相當於幕府君王,等級森嚴,可不是楚源一個外人能打破的。
高杉靖沉默了,楚源要他“勾結外人”呢,這是大逆不道的。
“我知道你在忌憚什麼,但不思變則滅亡。我並非要你造反,只是要你們年輕一輩發聲,如果現在不改變,等你們老了,你們就成了下一批守舊的人了,東洋隱族必定自取滅亡。”楚源字字句句說到了高杉靖的心裏去了。
高杉靖不贊同也不反對,只是默默地走了。
楚源卻知道他已經站在自己這一邊了。
高杉靖是現代化的年輕人,絕對不願意守舊,也絕對不願意看着攘夷武士一代代死沉沒落。
一行人繼續下山,很快到了攘夷社。
攘夷社古老而寬敞,裏面還有與神社爲伴的道場,居住着看護神社的巫女家族。
高杉天啓一行人進入神社道
楚源一個人在外面杵着,看看風景倒也不錯。
山下藤吉郎又湊過來道:“楚先生莫急,隱族在開會了,他們內部動搖了。”
楚源點頭,山下藤吉郎又道:“剛纔高杉少爺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隱族沒有追求,要他們出山是極其艱難的。”楚源簡單扼要。
山下藤吉郎一嘆:“是啊,隱族活在先祖的榮光中,遵循舊制生活,能有什麼追求。”
山下藤吉郎也很無奈,不過他想了想忽地道:“隱族雖然沒有追求,但他們跟西方霸主有過沖突的。”
“還有這事?”楚源一喜,“說來聽聽。”
“實際上,大多數隱族都跟西方有利益衝突。這個世界說白了依然掌握在西方人手中,他們是絕對的霸主,一旦發現有強大的勢力崛起必定打壓。”
“像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們就遭到了打壓。六大財閥損失慘重,東洋隱族也遭到了警告,越發的避世不出了。”
山下藤吉郎有點氣憤:“整個世界就是一塊蛋糕,西方人盡情享用,而東方人若伸出了勺子,必定會被打掉。你們華夏的隱族不敢張揚低調行事,大概也是怕被西方盯上。”
這話很有道理,世界是殘酷的,財閥之間更加殘酷,因爲蛋糕就那麼大。
如果東方崛起,那西方的利益必定受損。
而東方隱族實力雄厚,如果不低調隱世,肯定會成爲西方人的眼中釘。
楚源點頭:“如我這般崛起都被西方盯上了,如果我背後不是楚氏,恐怕我早就亡了。”
楚源若沒有楚氏作爲靠山,他要麼滅亡要麼隱世,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太憋屈了。
“所以東洋隱族也是很氣憤的,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呢。”山下藤吉郎不忿。
而這時,高杉靖出來了,他高聲道:“楚源,請進。”
隱族要正式會見楚源了。
楚源大步入屋,在高杉靖的帶領下進入了道場深處的“會議室”。
這裏十分幽靜,三大隱族的高層和繼承人都在這裏入座,茶香四溢。
他們都沐浴更衣了,貴族風采十足,倒也不愧是攘夷之士。
楚源在一個位置坐下,直面上首的高杉天啓。
高杉天啓換上了武士服,戴着個帽子,看起來十分威嚴。
不過他並非真正的武士,所以對楚源沒啥威懾力。
“楚源,你雖然贏了流鏑馬,但並不代表着能贏攘夷武士。”高杉天啓依然對流鏑馬耿耿於懷,“我攘夷武士數百人,參加流鏑馬的並非精銳。按照你們外界的話來說,我們的暗榜武士有五人!”
這武力的確非凡,暗榜武士有五人,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力量了。
不過暗榜武士跟暗榜殺手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攘夷武士並不精通暗殺,他們是倒幕運動的主力,屬於士兵。
暗榜武士當不了殺手,對暗影幾乎沒有威脅力。
不過楚源這次不嘴賤了,給東洋隱族一個面子,不貶低他們的暗榜武士。
“你們的確很強大,難怪會遭到西方人打壓,估計幾十年前,西方霸主就打壓過你們了。”楚源直擊要害,說中了東洋隱族的痛楚。
衆人頓時無法平靜了,他們的確遭到了打壓。
八十年代的時候,東洋一飛沖天,創造了世界奇蹟。
六大財閥也不可匹敵,而東洋隱族更是霸王之氣盡顯。
結果,打壓來了,明面上來看,是東洋“失去了二十年”,家族層面來看,六大財閥一蹶不振,東洋隱族翅膀都被折斷了,完全不敢吭聲了。
這種打壓是致命的,雖然沒有爆發武力衝突,可氣得東洋勢力三天喫不下飯,也成了東洋隱族的一塊心病。
楚源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衆東洋隱族全都氣結,想起往事就氣悶。
“楚源,東洋和華夏隱族都是如此,華夏百年大族都不敢露面,跟我們沒啥區別。”高杉天啓略微不悅。
楚源並不反駁,只是嘆道:“東方世界都一樣,所以你們憋屈我也憋屈,我來找你們就是不想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