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山感到無法再堅持之時,遠處山窪中隱隱有破舊的廟宇。廟宇臺階旁流水潺潺,幾棵松柏排列在小溪旁邊。幾聲鳥鳴,鳥鳴聲中還有裊裊炊煙升起。
沈山爬到了山門前,用盡餘力拍了幾下木門,便暈了過去。
沈山在清晨的鳥鳴聲中醒來。身上纏着白布,想要起身,卻痛的發出了呻吟聲。
呻吟聲中走來一位尼姑。年青而俊俏的面容有些冷峻。戴着黑色圓帽。空洞的眼神閃現出一絲哀憐的神色。
尼姑說,“你的傷已無大礙,養幾日便可痊癒。”
“是你--朱雨棠,你救了我,我是你殺父的仇人啊。你爲爲何要削髮……”
沈山知道朱雨棠爲何削髮爲尼。天地太小了,在這深山中碰到了殺父仇人之女――昔日的心愛女子。
救你的是我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年過百歲,他的法號是一泓法師。
沈山內心震撼不已。當今的歸來峯主人一泓法師還活着。
沈山在養傷的日子裏,每日由朱雨棠送飯煎藥,事事無微不至,只是不言不語。面孔依然冷峻如舊。
一泓法師常來看望沈山,察看沈山的傷勢。沈山向一泓法師敘述了無量道士的行徑。一泓法師一付不堪回首的神色,痛心地講了無量道士的來歷。
當年,一泓法師進入深山尋找獵人無果。沒有回山的原因就是因爲無量所作所爲。
無量是大盜出身。有一年,無量被仇家所逼,逃到了我修行之地。無量重傷在身,向我哭訴了被逼無奈爲盜的經歷。並表示下決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是我一時心軟,收留了無量。在無量傷好後,每日裏誦經拜佛,勤修武道。並且經常下山化緣修葺廟宇、爲佛像重塑金身。無量的武功本不弱,加上肯用功,幾年下來在衆弟子中脫穎而出。
從此之後,無量不在我的管束之下,拉了一幫無賴結黨營私。成立了無邪門。在此情況下,我在尋找獵人無果後,便在此庵不遠的廟宇中修行。
我修行的日子裏,一面種糧種菜。一面回憶過去的日子,總結自己的得失;一面教習朱雨棠武功。如今朱雨棠武功進入了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朱雨棠練的最好的是暗器技能。其實暗器沒什麼不好,出門隨身攜帶方便,出手令人防不勝防。只要對付的是屑小,發出的暗器同樣是正義凜然。
聽完一泓法師的敘述,沈山無比震驚。原來,聲名遠播的無量道士竟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僞君子。
沈山養好傷後,離開了深山之中的廟宇。臨行前,將四把飛劍俏俏留在了自己養傷的牀邊。
沈山走時沒有人來相送。在山野的小路上,沈山回頭望見:一泓法師在山坡上佇立,風中長鬚飄飛;朱雨棠在尼姑庵處的臺階上低首而立,彷彿在專注地觀望潺潺小溪。
沈山雙目溼潤,不敢回首。大步地走向了遠方,身影漸漸消失在彎曲的小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