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法師安置完畢後,隻身一人下了歸來峯。
一泓法師一到山下,便在山谷中小路旁發現了兩行小腳印。認定是琴心和秋雪所遺留。
一泓法師沿着腳印前行了十餘里後,腳印消失了。再也無足跡可尋找。
一泓法師只得向通往西北的道路追蹤,估摸着琴心和秋雪追向西北之路,尾隨沈山一行人而去。
一泓法師追蹤了幾十裏地後,又出現了兩行小腳印。腳印已經模糊不清,一泓法師只有在方圓十餘地找尋。
一泓法師斷定琴心和秋雪迷路了。是在大山之中轉悠。
一泓法師不再追向西北,而是在第二次發現腳印地方,逐一在各個山谷中尋找琴心和秋雪。
一泓法師清楚地知道,在深山密林中迷路意味着什麼,頓時心急火燎般地難受。
一日,一泓法師進入了大峽谷。與其他峽谷不同的是:谷中荒草遍地,怪石嶙峋。山谷中佈滿了各種形狀的山洞,無論洞內還是洞外,沒有一滴水。彷彿旱魃光顧這裏已經許久了。
一泓法師心急如焚:若是琴心和秋雪誤入千奇百怪的山洞中,想要走出來幾乎是不可能。
一泓法師冒險進入了山洞。在山洞中走了一會後,一泓法師發現各個山洞相聯。而且是洞中有洞,坎坷的石路四通八達,彷彿沒有盡頭一樣。
一泓法師忽然覺察到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心急之下,沒有在各個路口作標記。自己迷路了,迷失在山洞之中。
歸來峯山上,衆人分爲幾撥,分別向各個山谷尋找一泓法師。
懂不青和朱雨棠二來到了一處山谷。在古怪異常、衆多的山洞前,不知應該進哪個山洞。
朱雨棠細心察看各個山洞前有什麼痕跡。
朱雨棠經過耐心的察看,在一個山洞前發現了足跡。
懂不青也不管是不是一泓法師的腳印,要先進入山洞中察看一番才放心。
二人進入山洞後,心細如髮的朱雨棠不斷地在經過的路口作着顯眼的標記。
二人走到一個巨大的山洞中,山洞中四處皆有洞口通向四方。
朱雨棠在一一察看了各個洞口後,對懂不青說道,“那個寬敞的洞口中有腳印,無疑有人進入了那個山洞。我們還進不進?進,我們也有迷路的危險!”
“進!不進如何能夠找到一泓法師。萬一法師受困得不到援救,會失去性命。”懂不青堅決地說道。
二人進了山洞,行進了幾個時辰後,懂不青和朱雨棠都發現了二人又回到了巨大的山洞中。二人在山洞中轉了幾個時辰,一直在繞圈子。
懂不青問朱雨棠道,“你不是一直在作着標記嗎?爲何還會迷失。又回到了原來的山洞。”
朱雨棠答道,“我們走的路沒有重複。這山洞本身就是繞了一個圈子,我們只能順着山洞走,自然會回到這裏。”
懂不青急的大聲叫道,“這什麼鬼地方,爲什麼會令人迷失!”
懂不青的大聲叫喊,在山洞四面響起了迴音。迴音引起了各個山洞的共鳴:有的山洞響着鬼哭狼嚎;有的山洞發出山石迸裂之聲;有的山洞雷聲轟轟;有的山洞傳出怨婦的悽慘哭聲……
二人在交錯紛雜的響聲中頭暈目眩,神志有些不清。
懂不青的眼力和聽力超乎常人。在衆多轟鳴的山洞裏,有一個山洞並未有聲。
懂不青拉着朱雨棠進了自己選好的山洞。一進山洞,寂靜無聲,一切聲響皆被隔在了外面。
懂不青覺得此山洞透着古怪。但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朱雨棠擡頭看到門上方有一鴿卵般大小的石紐,便對懂不青說道,“那石紐可能就是打開石門的關鍵所在。”
朱雨棠躍起想要對着石紐按下去,可還未接觸到石門,便被透明的帷幕擋了回來。
懂不青取出一支禿箭,張滿了弓對準石紐射了一箭。石門前的透明帷幕裂開了一道口子,禿箭不減力度刺向石紐。只聽嘩啦一聲響。石門打開了,懂不青和朱雨棠大喫一驚:一泓法師端坐在一尊石像前,進入入定狀態。對二人進入彷彿不見。
懂不青觀察着一泓法師:呼吸均勻,臉色紅潤。猶如入定的老僧排除了私心雜念,一副嚮往着清靜無爲世界的神情。
懂不青和朱雨棠見一泓法師身旁還有兩個蒲團,便對石像硊拜。懂不青雙膝才挨蒲團,對面的石像眼中有光芒一閃。一縷紅光射向一泓法師的眉宇間,一泓法師慢慢地睜開了雙目,轉頭看着懂不青和朱雨棠二人。
一泓法師對二人說道,“二位的及時到來,使我在混沌中驚醒。我感覺靈魂飄入了混沌之中,一位紅衣法師在說法。要我對俗世有個清醒的認知。並要我在三天之內解釋四句偈語,否則,就要我混沌一生。”
朱雨棠問道,“法師,是何偈語,能說給我們聽一聽嗎?”
一泓法師沉思了一刻,說道,“無爲應寂靜,滿量溢水堂。未從道之法,豈可士從之。道興邪滅時,俗世自應此。”
朱雨棠思索了一會,對一泓法師說道,“我已知此之意。此六句話中,將第一句中的第一字,第二句中的第二字,依次爲三句三字,直到第六句的第六字相聯後,就是無量道士滅此。”
一泓法師對朱雨棠說道,“老納對此悟了三天,還未悟出。在我苦思冥想之際,紅衣法師對我說道,“你去吧,天箭法師的傳人來到此地,若是天箭法師傳人的靈魂飄入靈臺,老納不好應付。”說着,對老納的眉心點了一指,老納便醒來。由此可見,是二位的到來解了老納之惑。老納在此拜謝了。
懂不青知道一泓法師並未入道,香客稱其爲法師是因爲一泓法師善良、樂於助人。如一泓清泉般心底純靜無私。在已往的日子裏,一泓法師都是自稱老夫,今日卻改爲老納。可見一泓法師已經有了向道的心思。
一泓法師對懂不青說道,“石像前有一石盒。老納費盡心思也未打開,施主可前去一試。”
懂不青來到石盒前,背上的弓弦發出一聲顫鳴,石盒隨即開啓,石盒中放着一張弓,一把刀和兩本小冊子。懂不青取出淡灰色的弓,份量不重,幾近透明。弓上刻着四個字:天箭之弓;取出刀後,份量卻很重。刀鋒泛着淡藍色,入手如握寒冰。刀身上有三個字:天寒刀。兩本小冊子由絲絹織就。分別是天箭弓法和天寒刀功。
朱雨棠不解地向一泓法師問道,“我與懂大哥來此,石門緊閉,門前還有一道簾幕。法師是如何進來的?”
一泓法師迴應道,“老納來到門前,光簾閃爍幾下便已消失,石門隨即開啓。”
朱雨棠暗中思忖,“懂不青只有用箭纔可以開啓石門,就是說,石像前的石盒只有懂不青可以得到。弓弦顫鳴纔可以開啓石盒,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天註定的事情?”
朱雨棠悄聲問懂不青,“一泓法師在山洞中得到了什麼、”
“大徹大悟,善待生靈。”懂不青輕聲回道。
三離開了山洞,來到石門前一看,石門大開着,光的簾幕早已消失。各個山洞靜寂無聲,一條山洞微微閃亮,有梵音輕唱,將三人引向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