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還需要有人看護,小姑在醫院,小姑父出差還沒回來,大伯他們一家還在從國外趕來的路上,時沐他們坐機場大巴直接去市內,打車去了s市市立醫院。
小姑說奶奶昏迷還沒醒,有時候會說幾句模糊的胡話,醫生說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s市比n市更冷,寒風瑟瑟,刮在臉上有點刺痛,一家人下了出租車拖着行李箱,小跑着進了醫院,時沐掏出手機給時遇發了消息。
“我們已經到醫院了。”
時遇比他們晚到三小時,要等到晚上九點後才能趕來。
“媽情況怎麼樣?”
小姑眼圈紅紅的,把時沐爸媽拉到病房外說話,時沐坐在牀邊,眼圈發澀。
奶奶躺在病牀上插着氧氣機,臉色蠟黃,胸前的呼吸起伏微弱,看着像隨時都有可能停滯。
距離死亡似乎只有一步之遙,時沐的心懸在嗓子眼,握着奶奶的手發愣。
“這兩天要是能醒過來就好了。”
“醒過來就算脫離危險期了麼?”
“醫生說醒過來就行了,媽昨晚還說了很多胡話,我一晚上都沒睡着,我真怕我一睡醒,媽就……”
小姑在外面低聲哭着,時沐也在病房裏掉眼淚。
害怕,又無措,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奶奶自己醒過來。
一家人在病房裏焦灼不安的等待,晚飯叫了外賣,大家都沒喫幾口。
“嗡嗡嗡——”
“我快到市立醫院了,奶奶的病房在幾樓?”
時沐的聲音透着疲憊無力,“在後面一棟的住院部,六樓,你進門左手邊拐進去就能看到電梯,617病房,我來接你。”
“好。”
她出了病房,站在電梯口,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她一直都很反感,聞着就心慌。
十點多,住院部裏的病人和家屬們都已經休息了,走廊上沒有人,這裏很安靜,安靜的有點讓人頭皮發麻。
電梯上行,停在六樓,門一打開,就是時遇。
他拖着行李箱,還拎着兩個袋子,看見時沐彎脣笑笑,眉眼溫柔。
他擡手揉了揉時沐的長髮,上下打量了她,“看來挺適應學校的生活,沒有瘦。”
時沐無精打采的嘆了口氣,耷拉着腦袋,連回話的心情都沒有。
打完招呼,時遇才肅起神色,“奶奶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
她把情況一一都告訴了時遇,越說心裏越慌,時遇搭着她的肩膀,嗓音溫潤。
“別擔心,都要過年了,奶奶也不捨得離開我們,我上大學前奶奶還說想喫那邊的特產糕點,我現在買回來了,奶奶很快就會醒的。”
他的心裏也很慌亂害怕,只是在妹妹面前,他本能想做的,就是讓她別擔心別難過。
病房裏氣氛壓抑的凝重,大家坐在旁邊的牀上或者椅子上,心照不宣的沒有人說話,都在看着病牀上的人。
等待是最煎熬漫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