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笑了聲，“你想給我爺爺掃墓？然後我爸掃你，是不是想嚐嚐被我爸舉着掃把追着揍的滋味？”
林昭：……
“你爸不是中文系教授麼？會舉着掃把追着人揍？”
“也沒有規定說中文系教授不能揍對自己女兒有不軌企圖的人吧？”
“可你總要談戀愛的。”
“但不是現在。”
林昭抿起脣，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這校草的臉，搭配着紅通通的臉頰，再說着這麼一本正經的話，莫名的搞笑。
“你這臉上擦的是什麼？粉筆灰？紅墨水？”
林昭都忘了臉上還有病妝這鬼東西。
“腮紅。”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是沈睿找對面宿舍大寬的女朋友借的。”
時沐：……
“嘴上呢？遮瑕膏？”
“bb霜……”
時沐：……
也虧的沈睿還知道腮紅bb霜這種東西。
“你這臉上是沈睿的傑作？”
林昭沒照鏡子，不知道臉上被塗成了什麼樣，但聽時沐之前的描述，也知道臉上現在大概是被團滅後的慘樣。
“他說他看過周露露補妝。”
“……”
時沐無語凝噎，敢把自己的臉教給另外一個直男，林昭的勇氣令人欽佩。
“我幫你擦了吧，不過沒帶卸妝水，先用溼巾擦擦看，應該能擦去一部分，看的不會太明顯。”
她低頭在包裏翻找出兩片溼巾，冰涼的溼潤擦在臉上，林昭莫名的臉紅，不敢去看她認真的臉。
距離很近，氣氛很曖昧。
林昭感受到她動作中的溫柔，以及眼神中的溫柔。
時沐竟然主動給他擦臉，對他的態度好像也比以前溫和許多。
不，不是好像，而是事實。
最主要的是，她在看她哥的現場，知道他生病了竟然立馬就趕來醫院看他。
對普通朋友會這麼好麼？
會比她哥在她的心裏位置還重要？
不可能，時沐那麼高冷的一個人。
時沐現在對他應該是……有一點好感的吧？
一點點也行啊。
破土而出的愛的幼嫩小芽，脆弱瘦小，林昭彷彿看見追求之路盡頭的亮光。
春天要來了。
林昭被自己燉的林氏雞湯喂的很滿意。
“你知道你臉上這樣子像什麼麼？”
“像猴屁股。”
時沐有點驚訝他竟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點頭，“自我認識很透徹。”
她給他擦完臉上的東西收起溼巾，接着就是安靜的沉默。
有時候尬聊還不如享受安靜的沉默。
外面又下起雨，拍打在車窗上的噼啪聲，窗外的街景模糊，在彎彎繞繞的雨水中透着迷離的燈光璀璨，車裏的纏綿情歌溫馨慵懶。
此刻氣氛溫馨，如果按照電視劇劇情那樣走，應該是男女擁在一起甜甜蜜蜜，膩膩歪歪。
時沐靠在椅子上聽着車廣播裏的情歌，雨天總是讓人心生愜意，竟然很享受此刻的單獨相處。
其實慢慢的，也不覺得林昭討人厭，從反感到無感，再從無感到好感，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