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下了牀,就見到平時他喫飯的桌子前,秦時竟然站在那裏。
她愣了一下,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她等了他那麼多天,終於他出現了。
“秦時,你又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麼?”
秦時幽然轉過身,依舊是那一身長袍,將他渾身上下包裹了起來。
“你好不容易見到我,就只想跟我說這個嗎?”
靳明月雙眼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如今她能看得出,秦時的狀態似乎已經好了很多,總算不再像以前那樣時隱時現,連身形都無法維持。
其實只要他好了,她就什麼都不想再追究。
“沒有啦,我沒有什麼想說的了。”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那就請讓我離開吧。”
手腕處傳來灼灼的感覺,他忍不住在上面輕輕摩挲了一下,可是還是忍不住說:“冥婚不是早就解除了嗎?爲什麼?手腕上的印記還是不能消除?”
秦時的手一揮,那隻嬌豔欲滴的花兒出現在他的掌心裏。
其實向前幾步,袍袖滑落,露出一隻蒼白的手,“給。”
靳明月一皺眉頭,她看着那株花卻沒有去接,反而是朝後退了幾步。
“謝謝,不過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他比她活的不知道要長多久,以後,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還要送給多少女人,她不稀罕這種所有人都可以擁有的東西。
“拿着吧,只要你接受這株花,冥婚就算是解除了,這也算是我送給你最後的禮物。”
靳明月不由愣了。
她太迷惑,甚至覺得太玄幻。
然而,秦時冰涼的聲音,卻讓一切清晰理智起來。
“對。”他說。
她愣愣的看着那一株花,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段冥婚是否解除,選擇權竟然會落在她的手上。
她不由仰頭去看秦時,然而,兜帽太大了,罩住了她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蒼白而沒有一絲血色的下巴。
她想要看一看他是否有,半點不捨的情緒。
只要她能看到一點點,或許,她就可以選擇不解除這段冥婚。
然而秦時只是站在那裏,眉眼低垂,看不到他任何情緒波動。
她心頭一哽,覺得彷彿被什麼東西塞住了。
她看着他許久,終於緩緩垂眸,“既然如此,那謝謝你願意高擡貴手。”
她擡手去接他手中的那株花,卻見他的手微微一顫,花從他的掌心裏穿過,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靳明月一怔,有些不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
“你走吧。”
靳明月看了看門口,房間裏的門一直緊緊的關着,幾天以來都沒有打開過。
這次她很快走過去,輕輕一拉門就開了。
“那冥婚……”
“如你所願。”他說。
毫無波動的聲線裏透出一絲緊繃。
靳明月渾身一顫,難道他剛纔都是在試探她嗎?
只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