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聖手對自己的稱呼從姑娘改成了夫人,也就是說,她已經探出了自己並非完璧之身。
可這後面那句...
她面上不顯,說道:“知道一些,蘇聖手但說無妨”。
蘇聖手聽後頷首道:“夫人兒時想來是受過重傷,且定然是沾染了冰寒之物,導致寒氣侵體,不能有孕”。
她嘆道:“夫人恕罪,夫人當初傷的太重,民婦也無能無力...”
一旁的秦若瑜聽後渾身一震!
瞬間,臉色慘白。
而葉傾嫣更是愣住了。
饒是她這般無驚無瀾的性子,也是猛然愣在了原地,滿腦子迴盪的都是那句,不能有孕!
‘夫人兒時想來是受過重傷,且定然是沾染了冰寒之物,導致寒氣侵體,不能有孕!’
葉傾嫣愣住了,記憶如潮襲來。
她七歲那邊墜入懸崖,雖保住了性命,卻是受了重傷,幾乎要了她一條命。
而...
她當時被浸在海水中,後來衝上岸邊,孃親不知所蹤,她一人趴在地上,渾身溼透,雖然早已沒有知覺,可不難想象,她應該是冰冷的渾身發抖的。
所以...
其實兒時那場墜崖,傷了她的身子!
她...
根本就不能有孕!
不可控制的,葉傾嫣的淚瞬間滑落,幾乎是無意識的,葉傾嫣猛然起身,向外而去。
“嫣兒!嫣兒!”
秦若瑜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臉白的嚇人,想都沒想就追了出去。
蘇聖手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哪裏想到會是這麼個樣子?
她並不認識葉傾嫣,自然不在意她的死活,可秦若瑜那近乎透明的臉色,還有這般毫無顧忌的向外跑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她全家的命也不夠賠的啊!
“夫人!丞相夫人!“
蘇聖手也趕緊追了出去,卻看見秦若瑜已經停下,站在了院子裏。
葉傾嫣太快了,秦若瑜出去以後,便見葉傾嫣頭也不回的輕功離開,根本沒給她勸說發問的機會。
可眼下...
也不必問了!
葉傾嫣這個反應,若秦若瑜還不明白,她就真成了傻子了!
顯然,葉傾嫣並不知道此事!
她猛然回頭,握住蘇聖手的手臂,緊張到:“你方纔說的,可都是真的?”
蘇聖手嚇得有些發抖,點頭道:“是...是,夫人,民婦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秦若瑜緊張道:“可有法子治療?”
蘇聖手搖搖頭道:“那位夫人寒氣侵體頗重,且許是當初,與那寒物接觸時間過長,根本就不可能治好的”。
秦若瑜身子一軟,那握住蘇聖手的手也鬆開了,竟是險些跌倒。
蘇聖手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了秦若瑜,慌張道:“夫人...”
秦若瑜搖搖頭,自己站好,喃喃道:“糟糕,糟糕...”
而後,想到什麼,秦若瑜突然擡眸,喊道:“天海!天海!你在不在!”
轉眼間,便有一名男子出現在院子裏,恭敬道:“夫人!”
正是天海。
秦若瑜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急道:“天海,快入宮,去找無月,越快越好!”
說完,便一躍而起,消失在了院子裏。
秦若瑜緩緩閉上眼睛,身子都晃了一晃,喃喃道:“嫣兒,你可千萬莫要有事啊...”
而此時。
葉傾嫣。
得知真相的葉傾嫣直接出了京城,她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與君斬在一起這麼久了,卻一直未有消息!
怪不得君斬從來不急,更是不曾與自己提及過孩子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
自己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不必想,當年定然是墨神醫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他又如何會不知道,自己寒氣侵體,不能有孕的事情呢!
而若是能治...
墨神醫當初就將自己治好了!
何必自己到現在還是個不能有孕的脈象!
而千悒寒如何會不知道呢!
他從來未與自己說過喜歡孩子的言語,便是不曾與自己提起此事!
想來...
他也是害怕自己提起的吧!
葉傾嫣心下苦笑,原來是這樣!
原來自己根本就不能有孕!
她淚染雙頰,風鬢照霧,只感覺心口處一抽一抽的疼痛,是心灰意冷的絕望。
她只想離開,離開這裏,再也...
不要面對君斬了!
君斬,你本爲凌祁太子,縱使現在身爲攝政王,可日後無論登基於否,你都不可能娶一個不能有孕的女子!
葉傾嫣向城外而去,那眸中水霧氤氳,強忍着不落下淚來,卻是如何也忍耐不住了。
她無法給君斬一個孩子,如何能霸佔着他呢!
而沒有孩子的他們,又能走多遠呢?
待到她人老珠黃,容貌不再,他又如何能片葉不沾呢!
葉傾嫣捂住心口。
她做不到!
做不到多年以後看着君斬抱着別的女子,做不到聽見,不是她所出的孩兒叫他爹爹。
她怕她會瘋掉,怕她會殺盡那一對母子!
她更怕佔着君斬的一切,卻不能給他一個孩子!
君斬...
換一名女子,豈非是更好!
攝政王府。
慕容無月如風一般闖進攝政王府,王府暗衛見此,驚訝的看着他的背影,暗道,這慕容丞相作爲何事,竟是這般着急?
也幸而他們各個眼神夠好,不然,這若是當了刺客直接動手,慕容丞相豈非是‘小命不保’?
千悒寒此時正坐在書房之中。
想來不出幾日,那幕後之人就要動手了,畢竟,自他抓了那殺死唐琉璃的暗衛起,便已經打破了他在明,敵在暗的格局。
只是不知...
他這最後一擊,到底要如何...
千悒寒正想着,誰知正在這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人闖進了攝政王府。
微微蹙眉,而後...
只見書房門‘砰’的一聲被內力震開,正是慕容無月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何事”,千悒寒眼皮都未擡,卻是蹙眉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