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天機院還按月向弟子發放例錢。靈童境弟子,每月例錢兩個金幣。
兩金幣可換二十銀幣,二十銀幣可換兩千銅幣,足夠尋常人家一年開銷。
花飛雪陪曾樸用過午飯,有童子送i夏秋兩季院服各兩套。他脫下粗布短衣,換上夏季院服。鄉野賣酒郎搖身一變,變作白衣翩翩美少年。
曾樸座下就花飛雪一個弟子,授課倒也輕鬆。花飛雪毫無修煉基礎,曾樸便從入門的打坐吐納教起。
師徒二人一個耐心仔細,一個天資聰穎,倒是出奇的融洽。
花飛雪日夜苦練,進步神速。曾樸見了,更加用心授課,以免辜負師恩。
時光荏苒,一晃,花飛雪已入住竹隱齋半月有餘。
這日午時,童子進i稟報,天機院外有位自稱小石頭的少年求見花飛雪。
花飛雪猜到小石頭i意,取了早已寫好的家書,i到天機院外。
小石頭見到身穿院服的花飛雪,眼前一亮,抓住機會大拍馬屁。
花飛雪許久不見小石頭,倒也倍感親切。
二人閒聊幾句,小石頭說起正事:“老大,商隊我已找好,過兩日便要出發。素居尚未租出,掮客說他們可以代爲打理。等有人入住後,老大直接找他們拿錢便可。”
花飛雪忙於修煉,無暇打理素居。房子空着浪費,交於掮客打理,倒也無妨。
得到花飛雪首肯,小石頭準備稍後便順道去掮客店辦交接。
午後曾樸還要授課,花飛雪無法與小石頭久聊。將家書交於小石頭,囑咐幾句,便返回竹隱齋。
曾樸與花飛雪講了一個時辰玄天經,讓花飛雪回房修煉體悟,他則外出辦事。
玄天經乃天機院靈力修煉總綱,分爲入門卷和一到十二卷。
入門卷教授靈童吐納靈力,匯聚靈力進入氣海。再運轉自身氣海靈力,打通體內十二氣脈。
身體爲修煉之本,氣海與十二氣脈存於身體之中,隨着身體長大而成形。
先天靈體一出生便可修煉,但年滿十六週歲之前,幾乎不可能跨入法師境。究其根本,便是因氣海與十二氣脈尚未完全成形。
花飛雪盤腿坐於牀上,閉目吐納天地靈力。
靈力入體,花飛雪按玄天經入門卷所述,依法將靈力引入丹田氣海,使之儲於氣海盤旋往復。
花飛雪修煉半月有餘,氣海靈力漩渦漸漸成形,與體外靈力遙相感應。
感到氣海靈力變化,花飛雪試着打開周身氣孔,以氣孔吸納靈力入體。
修煉半個時辰,花飛雪遵照曾樸教導,收功下牀休息片刻。
修煉一途,使人沉迷。若不及時收功休息,時間長了,極易走火入魔,爲靈力反噬。
花飛雪推開房門,準備到竹影之下乘涼。不曾想,竹林盡頭,圍牆之上,趴着一個男子。
男子猶如一隻壁虎,四肢吸在牆上。他謹慎的探出半個頭,正往隔壁金盞苑窺視。
花飛雪認出這背影,試着喚道:“聶師兄?”
這人正是聶光祖,他偷閒i到竹隱齋,見院中無人,隨意叫了兩聲花師兄。
花飛雪修煉入定,未曾聽到聶光祖叫聲。
今日赫連羽回王宮有事,姜妍與衆師姐妹正在房中聆聽師父姜琳授課。
聶光祖剛爬上牆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正提心吊膽間,忽聽身後有人叫他。
他偷窺金盞苑被發現,嚇得不輕,腳下不穩,啊的大叫一聲摔了下i。
姜琳聽見動靜,不知竹隱齋發生何事,吩咐弟子過去看看。
姜妍自告奮勇,i到竹隱齋,卻見花飛雪與聶光祖正在切磋拳腳。
姜妍見二人裝模作樣,不知在玩什麼把戲,蹙眉道:“剛纔聽見有人大呼小叫,師父吩咐我過i看看。花師弟,你可知發生了何事?”
二人停下切磋,聶光祖搶着道:“姜師姐,方纔我與花師兄切磋,不慎用力過猛,將他擊倒。花師兄猝不及防,大叫了一聲。”
姜妍滿臉狐疑,圍着二人轉了一圈。
花飛雪白衣一塵不染,聶光祖身上卻明顯染了不少污漬,特別是屁股和後背。
她轉一圈回到原位,向花飛雪問道:“是他擊倒了你,還是你擊倒了他?”
聶光祖此時也發現了身上污漬,再次搶着道:“師姐明察秋毫,確實是花師兄擊倒了我……”
姜妍瞪他一眼,道:“我與花師弟說話,你閉嘴!”
聶光祖擔心花飛雪說實話,站在姜妍身後對他擠眉弄眼,抱拳作揖。
花飛雪心中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對姜妍抱拳行禮,道:“姜師姐,是聶師兄擊倒我,還是我擊倒聶師兄,其實並不重要。竹隱齋內傳出異響,驚擾了金盞苑師叔與衆師姐清修,師弟之責難以推卸,請師姐責罰。”
他如此說,姜妍倒不好再追究,只道:“切磋之時有些動靜,倒也無妨。責罰談不上,只是師父正在授課,你們動靜儘量小些,以免再次打擾。”
二人抱拳稱是。
花飛雪本就極爲俊朗,換上院服後長身而立,更顯風度翩翩。
姜妍回金盞苑覆命,走到月門時鬼使神差,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花飛雪一眼。
花飛雪正目送姜妍,見她回頭,問道:“姜師姐,還有什麼事嗎?”
姜妍沒想到他還在注目自己,驀然雙頰緋紅,轉頭一言不發快步走了。
聶光祖看在眼裏,拉着花飛雪低聲壞笑:“花師兄,你有福了,姜國公家的大小姐看上你了!”
聶光祖上次認識姜妍後,回去專門做了功課。不但打聽到姜妍身份,連金盞苑主人是誰,他也打聽了個清楚。
花飛雪看了聶光祖一眼,似笑非笑,問道:“聶師兄趴在牆上偷看,可有看到想看之人?”
聶光祖尾巴被花飛雪抓住,不敢再招惹他,尷尬笑道:“花師兄,這事以後就不提了……”
花飛雪笑道:“聶師兄說不提,自然便不提了。若師兄不嫌棄,到我房中喝杯茶如何?”
聶光祖受其父兇名影響,幾乎沒有什麼同齡朋友。
如今花飛雪不但爲他遮掩“罪行”,還不嫌棄他鐵鷹堂少主身份,主動請他進屋喝茶。
聶光祖頓了頓,忙一口答應,笑道:“花師兄相邀,師弟不敢不從。咱們以茶代酒,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