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兒都不生氣。
“你是覺得我今天好欺負嗎,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
“范進不是苦讀四書五經嗎,難道沒有教過你三從四德。”
笙歌學着胡屠夫往的樣子,扯開嗓子如同大喇叭一樣狠狠說道。
笙歌心裏清楚,範胡氏是知道三從四德的。
要不然爲什麼會對范進千依百順,只不過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從父。
這個時代,對於三從四德是分外看重的。
她不過是個路人,可不想去挑戰整個社會制度和千年形成的風氣。
社會是需要一點點發展,思想是需要隨着社會發展而逐漸解放的,過猶不及。
蝴蝶效應,如果她不自量力強行插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
笙歌很有自知之明,從不認爲自己知劇就一定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一直以來,她都小心謹慎。
“別以爲我不說那些話,你們就可以騎在我脖子上拉屎撒尿了。”
聽到這句話,范進鬆了一口氣。
果然,這樣的岳父才最熟悉,最讓人放心。
笙歌伸出手佯裝着要扇範胡氏巴掌,直到範胡氏怯弱弱的開口裝可憐。
她算是看清楚範胡氏的格了,給點兒陽光就燦爛,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剛來時,範胡氏態度多好。
說了幾句話,看她好說話,然後就蹬鼻子上臉了。
看着吧,範胡氏真正頭疼的子在後頭,真以爲官家太太就是喫香的喝辣的養尊處優那麼簡單。
“岳父,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次是我們夫妻說話冒失。”
這就是范進,態度慣是擺的謙卑,說話不疾不徐,卻也卑微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當然,就算生氣更多的也是恨鐵不成鋼。
笙歌撇撇嘴,這範胡氏跟范進的智商和商就不在一個段位上啊。
被賣了,說不定範胡氏還樂呵呵的幫着范進數錢呢。
智商是硬傷,彌補不了。
唉,她這個當爹是以後有的愁了。
“你這小子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聽起來怪讓人舒心的。”
笙歌輕輕拍了拍范進的肩膀,這纖瘦虛弱的體,真擔心考着考着突然暈倒啊。
不過,暈倒就暈倒吧。
這次考不上,下次考上,說好了父子倆一起考的,范進哪能拋下她。
范進低垂着頭,嘴角抽搐,岳父這句話聽了真是讓人覺得彆扭啊。
年輕時,他意氣風發也曾隨着同窗好友造訪過花街柳巷,喝酒聽曲兒順帶在風一度。
岳父方纔的話,真是像極了青樓中恩客對女子所說。
還有那稱呼,他真是不想多做糾結了。
想想今天岳父換了幾種稱呼,小年輕,小子……
被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人喊,還真是有些難爲啊。
笙歌自是不知道他的便宜女婿思維發散到了花街柳巷,順帶回味了一把青年少。
“別送了,好好複習。”
笙歌擺擺手,抱着范進的書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夫君,你怎麼就把書給我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暴躁的子,指不定三兩天就給你燒火了。”
范進神色平靜的安撫着自家妻子,以前他覺得岳父和妻子都是蠢的,一個是暴躁沒腦子,一個是溫順死腦筋,沒想到今一見他竟看不透岳父了。
難道真如岳父所說,士別三定當刮目相看嗎?
岳父改變,也不知是好是壞。
他也許該相信妻子所說,過不了幾,岳父就原形畢露了。
看書進學科舉,可是一件極需耐心的事。
“夫君,你說爹怎麼越來越小氣了,自家又是穿新衣換新鞋的,怎麼就捨不得多給我們一些呢。”
范進依舊淡然的聽着妻子絮絮叨叨,漫不經心的安撫着。
他倒不覺得收拾乾淨,衣着整潔有什麼錯。
最起碼今天颳了鬍子換上新衣上沒有異味和腥味的岳父看起來沒那麼糟心了。
如果有錢,他也想每天穿新衣。
“夫君,你說我要不要抽空回孃家一趟?”
范進看着依舊在謀算着如何從胡屠夫手中多那些銀錢的妻子,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妻子這樣,他都不知道是該誇她一心向他,還是該說她一聲蠢了。
“最近還是不要打擾岳父了,岳父既有心求學,這是好事。”
“你在家中照顧好母親就是了。”
范進覺得自家岳父不再是一點就着的子,他得再觀察觀察。
……
離開范家的笙歌並不知道便宜女兒又想着法子算計着她已經花的差不多的錢。
當然,知不知道她都不在意。
如果她不願意,便宜女兒休想從她手裏掏出一塊兒銅板。
剛纔給范進,只不過是答謝一下范進的解惑和贈書之。
欠人什麼的,她不願意。
能用銅板解決的,那就用銅板解決吧。
再說了,范進說話聽悅耳的,無論真假,最起碼聽着舒心,總比便宜女兒一直鑽在錢眼裏好吧。
笙歌回到家中不久,被子鋪傢俱就被送來了,簡單的收拾了下,笙歌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眉開眼笑。
她就是這麼膚淺,容易滿足的人。
笙歌燒水洗澡後在自己的上打了幾個滾兒,然後纔去燒飯。
隨意煮了粥,拌了點涼菜,笙歌就這麼對付了晚飯。
在擁有已在嶄新的家喜悅中,笙歌抱着軟和的杯子沉沉睡了過去。
至於看書什麼的,還是明天再說吧。
磨刀不誤砍柴工,她得先養精蓄銳,纔會一鼓作氣啊。?
……
又是嘹亮的雞叫聲喚醒了笙歌。
啊啊啊……
睡覺不能睡到自然醒真是一件痛苦又無奈的事。
走路太浪會閃腰:主播睡覺竟然還打馬賽克,黑漆漆的還是個六十歲的老頭兒,有必要嗎?有必要嗎?
浪九九:主播,你即將面對一羣人的詢問。
笙歌自是知道的,昨天她動靜那麼大,莊子裏的人一定好奇她是不是腦子抽了風。
所以她聰明的選擇了人跡罕見的地方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