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快穿之直播進行時 > 第八百六十八章想身後名的汪直(十四)
    (十四)

    朱見深話音落下,內閣諸位閣老的臉色一個比一個複雜。

    原有東廠,錦衣衛,便可以讓小兒止哭。

    建立之初都說爲帝王耳目,利劍,可最後都演化成了令人恐懼的存在。

    如今,帝王心血來潮,再立西廠。

    想想便讓人覺得頭疼。

    早朝便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中結束。

    大殿外,石階上。

    商首輔攔住笙歌,眼神複雜,下意識想要責問,卻不知從何開口。

    就這樣一個身具風骨,又天資聰穎的少年郎,卻要掌西廠,成爲人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司禮監,西廠,性質總歸不同。

    屆時,他又該如何調和汪直與內閣本就微妙到極致的關係。

    “爲何不拒?”

    商首輔眼神閃爍,稍作猶豫,還是問了出來。

    聖上對皇貴妃敬愛有加,對汪直也是關懷備至,若是竭力運作,想來是可以避免的。

    “如何拒?”

    笙歌擡眸,不閃不避,眼神清明堅定。

    “商首輔難道忘了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了嗎?”

    “聖上終究是聖上,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可以心甘情願垂愛,但絕不會樂意被強迫要挾。”

    “皇貴妃對我有養育之情,知遇之恩,哪怕我報答不了一二,也決計不會把皇貴妃推入兩難境地。”

    笙歌看着商首輔掩藏在深處的擔憂,鄭重的開口。

    退無可退,拒無可拒,那便只有走下去。

    “你可知,你可知,以後迎接你的將會是什麼?”

    商首輔依舊有些於心不忍。

    手把手教了近十年的人,他着實不願意看着對方活着時聲名狼藉,死後又罄竹難書。

    “是非審之於己,譭譽聽之於人,得失安之於數。”

    “得應所得,縱失無悔。”

    “不負本願初心,無愧於心便好。”

    笙歌看的很是清醒,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之事。

    “商首輔,我既爲聖上之耳目,那麼便會承擔起這份指責,律法至上,平等視之。”

    這也算是提前給商首輔打個預防針。

    大明朝赫赫有名的文官集團,藏污納垢之處也比比皆是。

    他日,不可避免會對上。

    “只要你按律法行事,事實證據充分,不摻雜私人報復,本官會爲你證一分清名。”

    “言盡於此,希望你莫要忘記這數年所學的聖人之言。”

    言畢,商首輔擡手摸了摸笙歌的頭,似是有說不完的擔憂。

    ……

    ……

    走馬上任,西廠第一批人都是由笙歌和皇貴妃親自挑選。

    大多數,都是笙歌這些年專門培植之人。

    不同於旁人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刀闊斧,新立的西廠默默無聞,似是沒有什麼存在感。

    久而久之,百官都把西廠拋在了腦後。

    可就在所有人掉以輕心之際,西廠的第一個大案便石破天驚。

    前朝重臣太子太保楊榮的後人楊業和楊泰,在福建老家爲非作歹,作奸犯科,民怨沸騰。

    楊榮之於大明朝的文官集團來說無異於精神領袖,這種說法並不誇張。

    門生廣佈,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哪怕楊榮早已離世多年,但其對大明朝文臣的影響力卻不見削弱

    所以楊家之事,縱使苦主衆多,卻無官員問津。

    地方官員畏懼,無作爲。

    而苦主費盡千辛萬苦進京告御狀,卻又不得門路,無人敢接。

    汪直就在這個時候閃亮登場,悄無聲息間尋了安置好進京告御狀的苦主,且不動聲色的派人祕密前往福建,蒐集證據,保護證人,直至查明所有的事情,形成完整的證據鏈,無懈可擊,方纔告知於百官和聖上。

    百官譁然,而朱見深也是爲難。

    小汪直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上任,所辦的第一個大案,竟然就是楊家。

    那個歷經了五朝,功勳卓著,名聲斐然,無數文人墨客紀念的楊榮後人。

    咳咳……

    建立西廠,他的確有制衡文官集團的想法,但是卻沒想過要最開始啃這樣一個大骨頭啊。

    這麼些年,小汪直竟然不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嗎?

    朱見深翻看着完整詳實的證據,又看着一邊摞者很高的摺子,陷入了沉思。

    那些摺子,無一例外,皆是爲楊家後人求情的。

    甚至還有一部分官員,堅信楊家後人自有風骨,絕不會草菅人命危害鄉里。

    於是,上書彈劾汪直污衊。

    如今苦主已到京城,若是不審理此案,那麼必然民心動盪。

    可若是依法審理,楊家所犯罪行,便是抄家流放都不爲過。

    可偏偏,楊家曾經出了個楊榮,歷仕五朝。

    如今的文淵閣中,還有楊榮的事蹟呢。?

    思來想去,朱見深都覺得,這案子,不辦也得辦,所以爲了防止那些執筆寫史書的史官說他聽信宦官讒言,一言蔽之,這案子不僅要辦,還要辦的漂亮,讓那些人無話可說。

    於是,朱見深神來之筆的在早朝之上,讓那些苦主親臨聲淚俱下痛訴楊家惡行。

    不是喜歡雞蛋裏挑骨頭?

    不是喜歡辯駁?

    那就去跟苦主辯去,他倒要看看哪些官員在這麼多苦主面前還能睜眼說瞎話,說楊家無辜,汪直在潑污水。

    對朱見深的這一招,笙歌默默的點了一個贊。

    與其君臣在朝堂上扯皮,倒不如抽身作爲旁觀者。

    如同燙手山芋般的答案落下帷幕,而汪直這個西廠提督,也正式進入了所有文臣的視線。

    小小的宦官,搬到了顯赫的楊家。

    幾十年的清名,化爲虛無。

    “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一時間,在不少官員心中,笙歌成了那會咬人的狗。

    狗:關我屁事。

    笙歌:何不以溺自照面。

    換句話說,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罕見的,在這場文臣討伐笙歌的口水戰中,商首輔保持了沉默。

    那些證據,他找不出任何漏洞。

    那些進京告狀的苦主,他也親自詢問了。

    甚至,他還派遣了家丁前往福建瞭解情況。

    事實證明,汪直沒有構陷污衊,楊家之罪,不勝枚舉。

    甚至曾經有有求告無門的苦主爲了掀起些許浪花,一頭撞死在縣衙前,試着以命換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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