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夏蓮確實是有本事的,這幾日趙風的精神確實好了不少,趙雲被曹洪借了過去,也不知每日都在做些什麼,喬陽每天看過了趙風,就把雙手袖在袖子裏,來來去去的踱步,偶爾還朝着幷州方向看上一眼,然後再斂了眉眼繼續走,若是有人問,就說是坐不住,鍛鍊鍛鍊罷了,說的人人都信了。
事實卻是,一來瞎想事兒,二來躲夏蓮。這麼晃了好幾天,先坐不住的還是曹洪,大將軍又慈祥和藹的過來:“芳芷這些日子過的如何啊,可是想家了”喬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呵呵,將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吶,隨遇而安,不想,還能接着待下去,也能看看幷州之狀。”
曹將軍心裏有股子天塌了的感覺,這已經拖到時間了,可以走了吧。喬陽就是衣服天塌下來也不會走的樣子,她還不忘了問:“說起來,將軍啊,您得幫我問上一問,仲景先生在哪裏呢,也要麻煩哪位夏蓮姑娘趕緊帶人去尋上一尋,再順道,能不能把我家那孩子給送回來”
其他的都能做,人不能還,那可是個有能力的孩子,好好培養一下日後也能獨當一方,如今正是武將之時,怎麼能放了人:“如今這邊境喫緊,正是需要人才之時,芳芷不若把這孩子留給我,也好能建功立業。”喬陽心裏喜悅異常,臉上還得保持着爲難:“將軍,您這般橫刀奪愛可是不成的。”
“哎,哪裏算得上橫刀奪愛,許縣混亂,肯定不如這裏好拿功勞,年輕人都是想要建功立業的。”嗯。您可還真懂啊,她依舊皺眉:“可這孩子是我從小看了幾年,就這麼放在外面,我實在不放心。”
曹洪聽得彆扭,看着也都是同齡人,可能喬陽還要年輕些,可還一口一個這孩子、這孩子的,說的像個老人家一樣,他一邊覺得可笑一邊繼續勸說:“可不能這麼想,在校的孩子都是要長大的。”喬陽掩不住的一份失落:“是啊。”
之後便是稀稀落落的東聊一句、西聊一句,最後喬陽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其實他們想做什麼也不用瞞着我,難不成還當我是當年那需要護在屋子裏的小草嗎”她搖了搖頭,着實有些忍俊不禁,曹大將軍都知道孩子都是要長大的,那兩位怎麼還越長越回去了,當初獨身闖揚州都沒什麼話,如今殺個人都不想讓看見了。
他們個個都不是個糙漢子,怎麼看的還不如一個糙漢子,胡鬧啊胡鬧。
郭非糙漢子嘉、荀看不清彧:被嚇到了行不行啊,習慣了行不行啊。
到了去看趙風之時,喬陽慢慢的晃了過去,夏蓮竟然還沒走,坐在院子裏和趙家嫂子聊天,喬陽微微一頓,還是繼續走了過去,必竟日日都來,沒理由缺了今天,趙家嫂子面色輕鬆、笑意盎然:“先生來了,今日夫君可是又精神了不少,身上也輕鬆的很,眼看着日日好了起來,也多虧了神醫。”說着還拍了拍夏蓮的手,盡是感激。
趙夫人愣了一愣,心裏有高興也有些擔憂:“這、這恐怕是要夫君做主。”“那嫂子便與兄長商量商量,不急、不急。”婦人臉上便有了些急迫,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夏蓮笑了笑,夏姑娘甚是有眼力:“嫂子快些去吧,妾與先生也是舊識,有先生在,也可敘敘舊。”
都是一副懂事的樣子,看着也出不了什麼問題,趙氏這才站了起來:“既然如此,二位也好好聊聊。”匆匆忙忙的就跑進了屋子裏,只留下一片裙襬飄揚。
喬陽挑了挑眉,抖了下袖子,捧起一盞茶水,眼中透出來的盡是平靜:“小姐想聊什麼”夏蓮便漲紅了臉,眼中也出現了一絲水潤,水光瀲灩、惹人憐惜,可惜喬芳芷真不是個會憐惜佳人的性子,看着只覺得無趣。
夏蓮含了淚,聲音顫抖:“先生,妾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他好不好”喬陽歪了歪頭,甚是不解:“他他是誰”這麼多的人,那個都是他她它,喬陽也沒有讀心之術,誰知道說的是哪一個。女子脣瓣也有些抖,眼底透過一抹屈辱:“奉孝先生可好”
“他好不好我哪裏知道,反正也是沒什麼煩心事,如今又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想來是好的吧”喬陽抿了口水,頗有些不在意,況且這茶涼了還有些澀味,一路澀到了心底,她扁了扁嘴,也有些委屈,他郭奉孝的桃花,做什麼要自己來解決。
那女子起身動作甚大,如今穿的華貴,層層疊疊,起身時帶翻了杯子,那杯子轉了兩圈停下,裏面的茶水淅淅瀝瀝的淌下來,一片狼狽,喬陽垂着眼睛看着,卻沒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
“妾只是想知道奉孝先生好不好,只是想知道而已。”夏蓮低頭看着喬陽:“先生便如此防範着妾嗎,您讓妾離開還不夠嗎”夏蓮委屈至極,她長得秀麗、性格算得上溫和,卻不懦弱,又懂醫術、知禮儀,以前家裏也算得上書香門第,也能紅袖添香,自然不能輕易讓人入了眼。
可這一次,見到了郭嘉,奉孝先生長相、性格、身價都是出衆的,尤其是獨一份的風流,一雙桃花眼中盡是柔情,對自己也好,可自從這個人來了,便什麼都變了,甚至還出言讓自己離開,這一切,必然都是有原因的,這原因,如今就在自己面前。
她紅了眼睛,都是因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