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衙建府,獨鎮一方,這是大事情,還是要謹慎些的好。
天啓回到後宮的木工房裏,在一羣小太監的幫助下,又開始了他本職工作,今天,他要給老太妃打造一個逍遙椅,讓老太妃坐的舒坦一些。
但打着打着,原先因爲毛文龍給自己張了面子的喜悅就慢慢的消退了,一些憂慮和煩心慢慢的襲上心頭。
煩惱的事情上來了,打造木工的心思也就淡了,手腳也就慢下來,變得心不在焉了。
在一旁侍候的魏忠賢看出了天啓的煩惱,趕緊的遞上了手巾板:“爲的萬歲爺,看你這汗啊,這可不成的,先擦擦汗,喝口水喘口氣,什麼事情都不能着急不是,都要慢慢來不是。”
接過魏忠賢遞上的汗巾,天啓心不在焉的擦拭了一下臉,然後喝了一空茶水,將汗巾丟下,坐在一張凳子上,不由得一陣陣的發呆,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麼。
魏忠賢就給四周侍候的小太監們使了一個眼色。那些小太監就悄無聲息的魚貫而出,這木工房間裏就剩下里天啓和魏忠賢,這是魏忠賢獨寵的專利,別人是享受不到的。
靜靜的坐了很久,天啓輕輕的嘆口氣,轉過頭對着魏忠賢小聲的問道:“大伴,你說我是不是因爲高興過頭,決定操切了。”
魏忠賢立刻就明白了皇帝說的是什麼,雖然莫名奇妙的得了毛文龍送給的軍功,但在幫助皇帝還是幫助毛文龍上面,魏忠賢還是選擇了後者,這是忠心,這是根本。於是接口道:“毛帥平時爲人也是跋扈武斷,做事也不顧後果,本來應該派個人監視一下的,但他又每次都明目張膽的拒絕,說實在的,給他如此大的權力地盤,實在是有些讓人不放心。”
這樣的話也就魏忠賢敢在天啓的面前說,當然,現在的魏忠賢還只敢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說,要不那些文臣知道了,一個內宦干政,按照祖宗法度,立刻就能當着天啓的面,將他棒殺了,天啓還不敢回一句的。
東林就這樣將優勢拱手送給了魏忠賢,那時候敢於當着天啓面棒殺的,就不是魏忠賢,而是那幫百官了。
順着魏忠賢的話頭,天啓也擔心的道:“毛文龍的家寧可安置在苦寒戰亂的遼陽,也不放在京師安居,遼陽陷落,寧願送到千里迢迢之外的蘇杭,也不願就近安置京師,看來這個毛文龍對朝廷還是有戒心啊。”
感覺說的多了,天啓端起茶杯還想喝一口,卻看到茶已經冷了。
魏忠賢立刻準備呼喚小太監換茶水,但天啓卻搖搖頭阻止了他的動作,放下茶杯,眼睛盯着天棚悠悠的道:“我大明重文輕武也是不得不爲的,經宴講經的大儒們每每給我讀史,都讓我發現,縱觀歷史各朝各代,無不因藩鎮割據而亡國。大明能享國祚幾近三百年,便是當初洪武爺高瞻遠矚,但也不知道爲此多少人頭落地。”
然後長嘆一聲:“國祚傳到朕手,大明已經是風雨飄搖,如果再出藩鎮,那帝國傾覆也就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啊。”
魏忠賢接口安慰道:“好在現在大明以文御武,各地總兵官都被督撫控制,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什麼亂子,到可以安穩一時。”
天啓卻嘆口氣:“可是毛文龍卻是一個例外啊,這次開鎮江東,遠離核心之地,雖然劃歸了登萊巡撫處管轄,可是畢竟鞭長莫及,再加上他的性格,也不要我們監軍,一旦他利用無數遼東難民壯大了實力,到時候就難以制約了。”然後有些懊悔的埋怨自己:“都是朕一時高興混了頭,給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