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他逃避內心的感情，逃避對漫漫的責任嗎？
霍令姿優雅地微笑，不會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我知道我這樣質問你，你很不高興，但是我還是要說。你對漫漫到底是真心，還是你把對泠泠姐的感情投射在她身上，無論如何，你應該認真地想想，想清楚。”
“我會想清楚的。”
“嗯，這是對漫漫負責，也是對你自己負責。”
“我承認，我喜歡漫漫。”凌天爵忽然說道。
霍令姿有點錯愕，“你們相處幾個月，日久生情也是人之常情。天爵，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會厭煩。”
他說道：“我已經被你戳心幾次，不在乎你多說幾句。”
她又給他倒了半杯紅酒，“我聽說漫漫在皇庭當過清潔工，你把她藏在流水別墅，是把她當作女朋友，還是把她當作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只要我喜歡她，這重要嗎？”凌天爵反問。
“你覺得不重要，可是你站在她的立場想過嗎？想過她的感受嗎？”
“我沒有把她藏起來，只是還不是時候讓蕭家人知道她的存在。”
“流水別墅的傭人那麼多，蕭家人遲早會聽到風聲。”
“他們不敢跟蕭家的人通風報信。”
“好，就算你沒有那種心思，可是，你對漫漫是認真的嗎？”霍令姿鄭重地問。
“什麼意思？”凌天爵劍眉一皺。
“既然你喜歡她，可有想過娶她？”她秀美的眼裏佈滿了期待。
“我沒有想過那麼長遠的。”
曾有那麼一兩次，他冒出過娶漫漫的念頭，可是很快就因爲其他事打斷了。
再說，他還沒查清楚她的真正身份，不急。
霍令姿語重心長道：“漫漫單純、天真，是個好女孩，你不能害了她。”
凌天爵冷眸微眯，“你跟漫漫才見過一次，就這麼幫她說話？”
“因爲漫漫跟泠泠姐實在太像了，她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今晚你說的這些話，我會認真想想。”
“如果你沒有娶她的意思，還不如放了她，她受的傷會輕一些。”霍令姿不敢漏掉他的細微表情，心裏翻滾着幾句話。
“我和她兩情相悅，現在挺好的。”凌天爵的黑眸縈繞着溫柔的光芒。
她蹙眉看他，他和泠泠訂婚後，他們也頗爲恩愛，可是他並沒有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好似漫漫就在這裏，他凝視漫漫，滿目憐愛。
霍令姿心驚肉跳。
這夜，凌天爵回到流水別墅，漫漫已經睡了。
他洗了澡，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額頭。
漫漫，我應該拿你怎麼辦？
過了一個白天，霍令姿再次約他到天堂高級私人會所。
凌天爵不太想去，想陪陪漫漫，可還是去了。
“你再約我出來，漫漫會喫醋的。”他開玩笑道。
“昨晚我說的那些，你認真想過了嗎？”霍令姿一笑。
“你又不是我的老媽子，逼得這麼緊。這事急不得，我再想想。”他心生疑竇，她爲什麼這麼熱心腸幫漫漫？
“對了，你在龍飛站穩腳跟了吧。”
“蕭家的人會搞一些小動作，我能應付。”
“如果你想大有作爲，我有一個提議，你想聽聽嗎？”霍令姿舉杯碰了一下他的高腳杯。
“洗耳恭聽。”凌天爵明白了，這纔是她的重點。
“如果你跟霍家聯姻，你這個龍飛國際集團執行總裁，就穩如泰山，甚至可以狠狠地打壓蕭家人。”
“什麼？”他險些被紅酒嗆到。
“你沒聽錯，你和我訂婚。”霍令姿淺笑吟吟，自信得不似求人。
“這玩笑不好笑。”
“你和我訂婚，百利而無一害。”
“昨天你還勸我好好想想怎麼對漫漫負責，今天卻提出跟我訂婚，你確定你沒喝醉？”凌天爵失笑。
“我是認真的。我回國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事，今天終於決定了，就來跟你說。”霍令姿輕緩地勾起紅脣，“天爵，我真誠地希望你認真地考慮一下。”
“你不要跟我說，你喜歡我，所以想嫁給我。”
“我欣賞你，喜歡你……有那麼一點點。畢竟，泠泠姐看中的男人，一定是人中龍鳳。”她莞爾一笑，“短短兩個月，你就在四面楚歌的龍飛站穩腳跟，掌控大局，堪稱文韜武略，氣度不凡，不值得我欣賞、敬佩嗎？”
“你準備了幾個理由說服我？”凌天爵的面色淡漠了幾分。
“剛纔說的是第一個理由，第二，霍家可以幫你，讓你在龍飛地位更加穩固；
“這三個理由，不足以讓我心動。”他委婉地拒絕，“不過，我很欣賞你這自信、毫無顧忌的樣子。”
“還有第四個理由。”霍令姿揚起志在必得的微笑，“只要你跟我訂婚，我把手頭10％的四海集團股份無償轉讓給你。”
“你這樣做，你爸爸不得氣得吐血？”凌天爵想不明白，爲什麼她甘心犧牲這麼大嫁給他？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會說服我爸爸。”她繼續說服他，“10％的股份雖然不多，但你應該知道，我弟弟只有8％。”
“你爲什麼非要嫁給我？”
“你想知道我心裏的真正想法？”
“說吧。”
“說實話，放眼整個聖海，沒有哪個年輕人能比得上你的能力。我霍令姿要嫁，就要嫁聖海最厲害、最有才幹、讓我打從心裏折服的男人。”霍令姿揚眉淺笑，整個人散發出優雅、自信的光芒。
“我不喜歡你，還有，我不會放棄漫漫。”凌天爵薄脣微勾，“我想過了，這輩子我都不會丟下漫漫。”
“看在泠泠姐的份上，我會容忍漫漫的存在，不會干涉你把她藏在流水別墅。”她美眸微眯，竟有幾分勾人，“天爵，現在你不喜歡我，也許我們相處幾個月、一年，你就會欣賞我，喜歡上我，是不是？”
“你是豪門千金，竟然可以犧牲這麼大？”
“你聖海待了幾年，對上流社會、豪門深院的事知道得還少嗎？對妻子專一癡情的絕世好男人鳳毛麟角，就算婚後幾年夫妻恩愛，五年、十年後呢？還不是照樣在外頭養人？”
凌天爵悠緩地品嚐紅酒，高深莫測。
霍令姿說道：“其實，我還有自己的私心。”
他問：“什麼？”
她輕然一笑，“我和泠泠姐是閨蜜，我想，她會樂意看見你和我結婚，攜手並肩打理好龍飛。”
凌天爵不露半分情緒，“這只是你的想法，你爸媽會同意嗎？”
“我會說服我爸媽，他們也不會介意漫漫的存在，你大可放心。”
“我考慮一下。”
“後天晚上給我答覆。”
“我儘量。”
霍令姿目送他離去，面頰的微笑越來越深。
凌天爵，你心動了，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流水別墅。
凌天爵半壓着漫漫，凝視她的睡容，指腹緩緩摩挲。
漫漫，如果我和別的女人訂婚，你會生氣嗎？會恨我嗎？
忽然，他低頭吻她鮮花般的脣瓣，溫柔似水。
漫漫被異樣的感覺弄醒了，驚慌地推他，“你回來了……你洗澡了嗎？”
“洗過了。”他越發癡狂地吻她。
“別這樣……很晚了，睡吧……”
熱吻變得急切，脣舌變得鋒利如刀。
凌天爵把她的雙手扣在一旁，深深地着迷於雪地裏那朵嫣紅的火蓮。
勾挑。
逗弄。
欲罷不能。
漫漫好似被一波詭異的電流擊中，四肢百骸流動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耐感覺。
她本能地推拒，“你喝了很多酒？”
凌天爵掀起她的真絲睡裙，蓄勢待發，迫切地跟她廝磨。
她驚駭地閃躲，“你不是答應過我……等我十天嗎……”
“好，我不逼你，還有幾天。”他輕吻她的脣。
“嗯。”漫漫依然緊繃如弦。
“漫漫，你相信我嗎？我做任何事，你都會相信我嗎？”
“相信你什麼？”她看見，他深沉的眼眸佈滿了紅血絲。
“你記住，我不會丟下你，一輩子都不會。”凌天爵低啞地呢喃。
“我相信你。”漫漫心想，他爲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有幾分清醒？
他抱着她，慢慢地沉入夢鄉。
第二天上午，龍飛國際大廈。
聽了大boss的話，劉浩然簡直不敢相信，“霍令姿看上你了？”
凌天爵聳肩，“我也不知道。”
“她一定是看上你了。”劉浩然一言不合拍馬屁，“看看我們凌大總裁，高顏值，大長腿，有氣度，有本事，是聖海獨一無二的年輕首富。只要你發個徵婚廣告，必定全城響應，來應徵的女孩從大廈的門口排到郊區。”
“你有毒嗎？”凌天爵瞪他一眼。
“霍令姿主動讓出10％的四海股份給你，那不是正好嗎？多省事啊，還考慮什麼？”
“我擔心漫漫會誤會。”
“漫漫肯定會誤會，你好好跟她解釋一番不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