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牀一片狼藉。
凌天爵摟着漫漫，看着她蒼白寧靜的睡容，想到一夜的暴行，不由得有點愧疚。
可是，想到她在酒吧跟霍慕蒼摟抱得那麼親密，他就剋制不住怒火。
一次也不行！
三十來天沒有碰她，昨夜要了個夠，他的心裏涌起滿滿的憐惜。
她確實受累了。
他的臂膀緊了緊，滿足地閉眼：漫漫，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已經八點了，可是他還不想起來，還想再戰一回。
漫漫動了動，腦仁疼。
凌天爵連忙閉眼，假裝熟睡。
她睜開雙眼，看見橫在胸前的手臂，又看見一張熟悉的俊臉，可是……
凌天爵沒有半分瑕疵的臉爲什麼一塊青一塊紫的？
爲什麼受傷了？
忽然，在這張牀上發生的激戰涌入腦海，還有酒吧發生的事……
雖然她想起來的只是片段，可是串聯起來足以還原。
凌天爵和霍慕蒼在酒吧打架，這就是他受傷的原因。
雖然她覺得愧疚，也覺得不該跟霍慕蒼喝得那麼醉，可是，錯的人是凌天爵，不是她。
漫漫輕輕拿開他的手，正想逃離，卻有一隻手臂橫來，把她攬倒。
“去哪裏？”凌天爵嗓音沉啞。
“不要碰我！”想到他即將訂婚的事實，以及他一夜的惡行，她就氣得不行，不會原諒他。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還想去找別的男人？”他的眸色頓時暗沉下來。
“你管不着！”漫漫氣鼓鼓的，奮力反抗，爬下牀，“你非要跟別的女人訂婚，就不要管我！”
“漫漫，你非要糾結訂婚這件事嗎？”
“是！”
她重重地關上浴室的門。
凌天爵劍眉緊壓，心情糟透了。
漫漫，再過幾天，我就跟你解釋清楚。
你等我幾天，就行。
手機響了，是劉浩然打來的，說出大事了，霍博文和霍令姿在去龍飛國際大廈的路上。
凌天爵立刻去穿衣，匆匆地洗漱後就出門了。
漫漫從浴室出來，看見人已經不在了，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是啊，現在還有什麼事比訂婚更重要，還有什麼人比霍令姿更重要？
她漫漫算個什麼東西？
凌天爵趕到龍飛國際大廈的時候，霍家父女已經坐在總裁辦公室。
“霍總，霍二小姐，凌總來了。”劉浩然殷勤地招待。
“霍總，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凌天爵不動聲色地問道。
霍令姿給他使眼色，表示爸爸很生氣，你說話要注意一點。
凌天爵坐在沙發，氣定神閒道：“今天沒有股東大會，霍總一大早來，應該是爲了那條視頻。”
霍博文的臉龐瀰漫着怒氣，“你知道就好。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剛纔在來公司的路上，劉浩然把那條視頻發給凌天爵看了。
昨夜，凌天爵和霍慕蒼打架的視頻，被不少人拍下來發布在網上，在聖海已經形成蔓延之勢。
“爸，是酒吧裏的人發佈出去的，這事怪不得天爵。”霍令姿說好話。
“你還沒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霍博文瞪她一眼。
“爸，我說的是實話。”她再次給凌天爵使眼色。
“凌天爵，你和我兒子爲了一個女人在酒吧打架，鬧得全城皆知，你很有臉嘛。”他嘲諷道。
“這件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無能爲力。”凌天爵淡淡道。
“再過幾天，你就要和令姿訂婚，現在爆出這麼個視頻，你叫我的老臉往哪裏擱？你這是打我霍家的臉！”霍博文怒道，非常不滿意他的態度。
“霍總，是你的好兒子先出手的，我總不能讓他往死裏打吧。如果我受了重傷，還怎麼舉行訂婚典禮？到時候心疼的該是令姿了。”凌天爵不慌不亂地解釋。
“爸，我問過慕蒼，他也承認，是他先出手的。”霍令姿連忙接口，“這件事他們都有錯，不能只怪天爵。”
“我的兒子，我自會教訓。”霍博文餘怒未消，“凌天爵，訂婚之後我就是你的長輩，你最好處理掉那些礙眼的麻煩，霍家要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婿……”
“霍總，不知道是不是令姿沒有跟你說清楚……”凌天爵冷冷道。
“爸，這件事就讓我跟天爵好好商量
，一定會解決好的，不會有半分影響。”霍令姿拉起霍博文，把他往外推，“你不是還要去公司開會嗎？那些高管都在等你，你快過去吧。”
劉浩然識趣地出去，關了門。
凌天爵點了一根香菸，斜坐辦公桌一角。
霍令姿精緻的面容佈滿了關心，“你受傷了，臉上、身上疼嗎？”
他淡淡道：“你問問霍慕蒼，疼不疼。”
“這件事，我不會怪你，只是爸爸年紀大了，把面子和霍家的顏面看得重，所以才一大早的過來要解釋。天爵，你不會介意吧。”她溫柔道。
“你已經幫我說了好話，我怎麼會介意？”
“你的臉上有幾處淤青，身上還有嗎？讓我看看。”
“小意思。”凌天爵的額頭寫着“拒絕”兩個大字。
“那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我想着訂婚典禮的那天，我身邊的未婚夫是世界上最帥、最俊的。”霍令姿自豪地微笑。
“不用了，晚點我請熟悉的醫生來看看。”
“昨晚，是不是霍慕蒼和漫漫在酒吧？你很生氣？”她拉着他的袖子，“我找個機會跟慕蒼談談，不過我覺得，慕蒼知道漫漫是你的人，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你大可放心。”
“你最好讓他不要癡心妄想，連想都不行。”凌天爵沒好氣道。
“你這人呀，怎麼這麼霸道？”霍令姿的心裏滿是失落，如果他霸道的對象是她，她就開心死了，“漫漫這麼漂亮，身材又那麼好，招惹桃花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然你也不會喜歡她，是不是？”
“你不是接手了寧海森林公園項目嗎？今天不忙嗎？”
“當然忙，不過我要安慰你這顆受傷的心呀。”她輕柔地笑，“網上那些視頻會越傳越兇，你打算怎麼辦？”
“你覺得呢？”凌天爵反問。
“放任不管肯定不行，不如我盡力壓下，全網清理。”
“也好，這件事由你處理。”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沒有空閒處理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霍令姿一笑，“晚上一起喫飯吧，我知道一家相當正宗的法國餐廳。我已經訂好了位子。”
“最近比較忙，晚上不知道要到幾點。”凌天爵坐在大班椅，問高祕書上午有沒有會議。
“我等你。今天我這麼辛苦處理那些視頻，你就當作給我一個小小的獎勵。”
“我再打你電話。”
“好，我等你電話。”
霍令姿優雅、婀娜地走出去，眉目漾着輕笑。
……
漫漫吃了早飯，躺在牀上睡個回籠覺，因爲昨晚沒睡多少，而且腰痠腿軟，下面還隱隱的疼，很不舒服。
卻收到葉夢色、林俏發來的視頻和微信語音。
長達兩三分鐘的幾個視頻，都是凌天爵和霍慕蒼在酒吧打架的情景。
他們出手兇狠，殺氣凌厲，太可怕了。
而她這個打架的導火線，站在一旁，時而傻笑，時而晃來晃去，時而喊叫，跟個傻妞似的，沒心沒肺。
她捂臉，昨晚她居然醉得那麼厲害。
他們打得那麼兇，而她竟然沒有勸架。
林俏和葉夢色都在問她情況，以凌天爵的脾氣，一定不會放過她。
漫漫回覆了幾句，沒有詳細地說。
葉夢色又給她打電話，關心地問：“昨晚凌總是不是很生氣？對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走了，凌總就不會誤會了。”
“夢色姐，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我沒什麼。”
“你跟凌總好好談了嗎？”
“沒有……昨晚他……要了我……挺狠的……”漫漫有點難以啓齒，想起昨夜他兇狠、暴戾地摧殘她，就渾身發怵，“他是惡魔。”
“這樣啊……男人就喜歡用這招征服女人，不過也說明他對你有感情。”葉夢色寬慰道，“如果你想來找我，我們好好談談。”
“謝謝夢色姐，我自己先想想。”
“也好。”葉夢色猶豫了一下，說道，“漫漫，一切在乎你的心。如果你真的很愛他，不想離開他，那就接受他訂婚、結婚的事實，當他的地下情人。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們的愛情不純粹，那就不要將就，果斷地離開他。”
“嗯，我會好好想想。”漫漫眉骨酸澀，使勁地眨眼才讓淚水不掉下來。
“漫漫，別讓自己太委屈。”葉夢色溫柔道，“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漫漫掛了電話，淚水嘩啦啦地掉落，如夏雨傾盆。
忽然，她覺得很冷，曲起雙腿，抱住自己，泣不成聲。
ps：今天三更完畢：）